第23章 转移香港

    1941年1月，新四军军部和所属皖南部队9000余人在奉命转移的途中，遭到国民党事先布置的7个师8万余人的包围袭击。除约2000人突围外，大部被俘、失散或牺牲。至此，国民党第二次反共高潮达到了极点。宋美龄也从抗战初期积极组织和参加妇女抗日救亡活动，转变为企图把妇女运动纳入蒋介石国民党的总体部署之中，企图以新运妇指会控制全国妇女运动，她亲自出马，一再动员史良、沈兹九、刘清扬、郭见恩、冯光灌等人加入国民党，声称要吸收她们作特别党员。但是，都被她们拒绝了。从这时起，妇指会开始公开排挤左派进步势力。

    “皖南事变”发生后，在重庆的党代表周恩来向国民党当局提出严重抗议，并和中共中央南方局的工作人员通过座谈会、个别谈话、散发传单等方式向各界人士揭露皖南事变的真相。同时，根据中央的“十六”字的指示方针“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逐步疏散比较暴露的同志。

    正在此时，一位党外朋友得到情报：国民党特务搞了一个“共产党危险人物”的黑名单，准备分批批捕，其中一部分还要秘密处死。这位朋友立即设法转告了邓颖超和张晓梅。

    同年春节，刘清扬视察回来。邓颖超来关照她，并说：“恩来同志认为，你目前可以离开妇指会了。”清扬问：“去哪里？”“你最好去香港，向国际朋友宣传蒋介石不抗日，发动内战的真相。”同时还交待说，“在你离开之前，先要把得力的干部掩护撤退后，你再走。但不要大家一起突然离开，要设法请假或辞职。”

    刘清扬接受了这一指示后，立即根据党的计划，把训练组的进步干部悄悄地放走，有的送去延安，有的送去香港。把这些事都办完后，她找宋美龄告假，谎称她要去香港接孩子。还好，宋美龄没有发觉，给了她两个月的假。

    当时许多同志都是改名换姓乘飞机离开重庆的，可是刘清扬不行。因为，她是被大小特务注意的人物。党指示她不能乘飞机，以免中途遭陷害。刘清扬当时想先到桂林，再设法找交通工具到香港。于是，便由朋友刘莫京托人找到商业界的人，他们有往返桂林的运货卡车。在刘莫京的陪同下，搭乘卡车于1941年5月9日，从重庆南岸海棠溪的朋友住处，动身南下。

    自1937年11月下旬到武汉以来，在国统区作抗日救亡运动的刘清扬，感到非常疲惫。她感到，不仅是因为工作上的劳累，而更是身心上的桎梏。在假抗日真反共的国民党当局的部门下做事，刘清扬处处受到监视和骚扰。为了能达到顺利开展抗日工作的目的，她不得不把满腔的爱国热情加以掩盖。现在，她离开了重庆，乘车穿越在渝桂公路上，全身心都感到格外的轻松和愉快。

    一路上是茂密的山林和翠绿的竹海，刘清扬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还有司机师傅淳朴的热心照顾，刘清扬像获得了自由一般的快乐。

    出重庆十数里，遇到敌人的飞机，他们赶紧下车隐蔽的大树下，汽车也开到僻静的小路口。大家眼看着敌机向北飞去，不久响起了震天动地的轰炸声。陪都重庆每日受到日军的轰炸不计其数，防空的警报声常常是刚解除又响起。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使偌大的国家沦陷了大半。大家一路交谈都恨得咬牙切齿。

    车走远了还比较顺利，因为走在高山峻岭中，飞机不会来轰炸。只是盘山的公路崎岖不平，只要司机驾驶技术稳定，不出车祸，就平安无事了。在什么地方停车住宿，都听司机师傅的安排，刘清扬不用操一点心，虽然路途遥远又颠簸，她仍感到很满足。

    不知走了多少天，到达贵阳，住在一个饭店里，汽车修整加油，两天后又继续开行。此后经过独山和柳州，最后到达桂林。

    两广办事处党代表李克农指示刘清扬，必须远走长途，由柳州南下经旱路到广州湾（现在的湛江）到澳门办通行证，再转香港。李克农同志还联系了沿途的关系，嘱刘清扬每到达一地都可联系这些关系给予帮助。

    6月21日到达香港，历程四十多天。

    1941年6月22日，法西斯德国向苏联发动进攻。抗日战争处于艰苦的僵持阶段，国内抗日救亡运动也陷入了低谷。刘清扬到达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重庆的妇指会去信，说明路途远耽误了时间，两个月的假期已满不能如期回归，提请辞职。

    这时的香港云集了众多党的保护对象，刘清扬是到达得比较晚的人。先期到达的同志有：张友渔、韩幽桐、邹韬奋、范长江、萨空了、于毅夫、沈慈九等，还有刘清扬训练组的干部郭见恩、李植清、蔡树美。她们转道去苏北抗日的关系还未联系好，所以一直在香港等刘清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