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披甲从戎路,暗潮涌未休
作者:七煞簿
我攥着什长虎符踏进新兵营时,沙地上的喧哗突然静了一瞬。
“这就是赵统领提拔的什长?”有人扯着嗓子笑,“比我家妹妹还瘦,枪杆子都未必扛得动。”
训练场的日头毒得很,晒得后颈发疼。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泛白的布甲——确实,这身甲胄是按普通士兵尺寸裁的,护心镜晃得人眼晕,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李副将抱着胳膊站在点将台边,马鞭梢敲着皮靴:“沈什长,本将带新兵十年,头回见女娃穿甲。”他扫过我腰间的虎符,“不如现在退出,省得受不住苦哭鼻子。”
周围哄笑声炸成一片。
我望着他腰间晃动的银鱼佩——那是边关老将的标志,跟着前将军打过三场硬仗。
他会质疑我,太正常了。
三个月前我还是被休的弃妇,如今突然成了什长,换谁都要踩两脚立规矩。
“副将大人。”我往前走两步,甲叶相撞的脆响压过笑声,“不如让末将和这位兄弟比划比划?”我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黑壮士兵,他正嚼着草茎冲我挑眉,“若我输了,自请退出;若赢了......”我顿了顿,“请大人往后看练兵结果,莫看皮相。”
李副将眯起眼,马鞭尖点了点那士兵:“王二牛,去。”
王二牛吐了草茎,搓着掌心的茧子过来。
他比我高半头,肌肉鼓得像铁砣,拳头挥过来时带起风,我侧身避过,脚尖勾住他脚腕——这是父亲兵法里“绊马索”的步路,专破力大无谋的。
他踉跄两步,我跟着旋身,手肘顶在他腋下软肉。
王二牛闷哼一声,我借势扣住他手腕,反拧到背后,膝盖抵上他后腰。
整套动作做完,我甚至没喘粗气——父亲手稿里说“制敌先夺势”,果然没错。
“服不服?”我压着他问。
王二牛涨红了脸:“服!奶奶的,这小身板劲儿倒大!”
训练场静得能听见沙粒滚动的声音。
李副将的马鞭停在半空,银鱼佩不再晃荡;赵校尉倚着旗杆,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亮了,手指敲了敲腰间的剑鞘——那是他看新兵时的习惯动作,我跟了他三天,摸出来的。
“好。”李副将甩了甩马鞭,“明日起加练夜训,让沈什长带你们认认星子。”他转身时瞥了我一眼,这次没再叫“女娃”。
夜训那天月亮被云遮了个严实。
我带着十人小队摸黑往北山坳走,鞋底碾碎的枯枝在寂静里格外响。
赵校尉说过,今晚教官要考应变——上个月有新兵营夜训时被假敌摸了营,主帅气得砍了帅旗。
“老三,你带两人去东边林子里扎草人。”我压低声音,“老五,你和小六守西边石坡,听见三声鸟叫就敲梆子。”
“什长,咱这是要干吗?”小顺子摸不着头脑。
我指了指脚边被踩乱的草——新鲜的鞋印,前掌深后掌浅,是穿皮靴的。“教官的人已经到了。”我摸出怀里的短刀,“他们想等咱们全进坳口,再从两边包抄。”
话音刚落,东边林子里传来窸窣声。
小顺子刚要喊,我捂住他嘴——草人那边突然传来“哎哟”一声,是老三故意踢到了石头。
对面的脚步声顿了顿,往草人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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