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密谋

    随着人的离开，河岸边只剩下几个收拾农具的村民，还有蹲在泥地里骂骂咧咧的李有金。
    把人都给恨了一遍的杜前进混在最后头，垂着的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看着霍临风护着钱明月走远的背影，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知青点的方向后，喉咙里像是堵了团烧红的炭，又烫又闷。
    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着钱明月要是真被李有金缠上，知青点里就没人碍着秦雪瑶的眼了，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把钱明月弄走，反倒让霍临风把人给护上了。
    “没用的东西！”杜前进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阴鸷得像藏在暗处的蛇。
    他斜眼瞥了眼还在原地撒泼的李有金，那蠢货被摔了一跤，此刻正拍着屁股上的泥，嘴里骂的全是些没头没脑的浑话，连句像样的狠话都放不出来。
    “去你家！”
    杜前进给李有金丢下这句话，还算长的长腿直接往他家去。
    李有金家的土坯房就在村西头，低矮的篱笆墙歪歪扭扭，院子里堆着半垛没劈完的柴火。
    来到这儿的杜前进停住身子，转头看向后面跟着的一瘸一拐的李有金，不耐烦的眼神里示意着他快点。
    李有金忍着摔疼的屁股来到他跟前摸出根钥匙打开院门进去，杜前进看了一眼周围，也赶紧跟了进去。
    回到家的李有金正站在个水缸前，手里的葫芦瓢舀着水往身上浇，特别是屁股后面的两个黄饼，连冲了好几瓢才干净。
    确认干净，他才伸出干枯的手从不远处架子上扯来一身昨天洗干净晾上的衣服大喇喇地当着杜前进的面换上，看得杜前进直辣眼睛，也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拍自己屁股的那件事，心里又是一阵膈应。
    边换着，他边瞅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败类的杜前进看，“你来干啥？今儿不成，是看我笑话？”
    “笑话？”
    杜前进冷笑一声，几步跨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给你的三块钱定金，就买了你摔这一屁股泥？”
    李有金脖子一梗，脸上的泥都还没擦干净，看着更显滑稽。
    “那能怪我？我好不容易把那小娘们人不知鬼不觉挤下河再救起来，谁知道霍临风那小子突然跑出来，还有那大队长，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城里来的知青！”
    “还有那些娘们，平时那把嘴可刁钻刻薄得很，今天居然这么没用！”
    “要不是他们都拖老子后腿，人我早就弄到手了。”
    看着他在那推脱，又说怪这个又怪那个，杜前进眼里的阴狠几乎要溢出来，说话的声音都陡然拔高，“怪这怪那，就不怪你自己没用！”
    “让你把事办利落点，你倒好，连个姑娘都拿不下！现在好了，钱明月没走成，以后肯定不会再靠近河，看你怎么办。”
    他越说越气，伸手就往李有金胸口推了一把。
    一时不察，李有金被他推了个踉跄，稳住身子后脸色也不是很好，“那你说该怎么办？”
    杜前进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思索片刻，他的声音压得像淬了毒的冰碴子：“拿不下人，就先拿名声下手！”
    李有金正系着裤腰带，闻言动作一顿：“名声？”
    “你傻啊？”杜前进往前凑了半步，嘴角勾着阴恻恻的笑，“她钱明月不是城里来的娇小姐吗？不是爱干净、讲体面吗？你不会出去说？就说她落水的时候，是你跳下去救的，水里头慌手慌脚，该碰的不该碰的，你都碰着了～”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李有金逐渐发亮的眼睛，继续道：“就说她衣裳都被你扯破了，白花花的身子你看了个遍，现在全村人都知道她不清白了。到时候不用你逼，她自己就得找上门来！”
    “要么嫁给你遮羞，要么就得被知青点的人戳脊梁骨，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
    撕没撕烂衣服？反正谣言传到最后，真真假假都分不清，那些没有看过落水一事的人，保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