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直面Zero

    怪物？
    杨渐的意识猛地收缩，一股源自灵魂的强烈抗拒感在这片黑暗空间爆发开来。
    Zero的话语如毒箭般刺穿了他的防线，却激发了他内心深处那股不屈的意志。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股力量的黑暗与狂暴，能感知它对自己灵魂的持续侵蚀，能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杨渐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意识体周围泛起一层层涌动的黑气，如同实质化的意志，“我是杨渐，一名警察，一个复仇者。我借用了这股力量，但它不代表我。”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烙印在这片虚无之中，震荡着整个意识空间。
    “哦？”Zero优雅地挑了挑眉，银色的短发在无光的空间中依然闪烁着微妙的光泽，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饶有兴趣的神色。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
    “有意思的宣言，真的，非常有意思。”
    Zero的声音如同上好的红酒，醇厚而带着微妙的回甘，却暗藏危险的诱惑。
    “借用？你真的以为这是在借东西吗？力量一旦沾染，就如同墨水滴入清水，再也无法分离。”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着杨渐，仿佛能穿透灵魂。
    “你感受不到吗？它正在改变你，从灵魂的根源开始改变。你以为你还能回到过去？回到阳光下，和那些'普通人'一样生活？”
    Zero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纯粹到极致的黑暗能量。
    那能量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竟比杨渐体内的诅咒之力更加精纯、更加原始、更加恐怖！
    杨渐感到体内的诅咒之力在颤栗，在臣服，如同下位者面对上位者天生的恐惧与敬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感受你体内的力量。”Zero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具有穿透力，“它渴望鲜血，渴望毁灭，渴望将一切拉入和你一样的黑暗。这，就是怪物的本能。”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杨渐的灵魂深处。
    “人类社会容不下异类，尤其是像你这样危险的异类。他们会恐惧你，排斥你，最终……试图消灭你。”
    杨渐沉默了。
    Zero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他一直试图回避的残酷现实。
    闪回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流转——周正国眼神中的复杂与担忧，李锋毫不掩饰的戒备与警惕，身边同事不自觉后退的步伐。
    他甚至能想象，若此刻的真实状态暴露在公众面前，会引发何等恐慌和敌意。
    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吗？
    一瞬间，黑暗几乎吞噬了他全部的意志。
    不！
    杨渐猛地抬起头，意识体的目光如刀般锐利，迸发出不屈的光芒。
    “那又如何？就算全世界都视我为怪物，我也不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他的声音震颤着整个意识空间，黑色气息在他周身涌动，却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稳定。
    “我的仇恨，我的目标，从未改变。尸鬼之王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