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意识深渊

    那股源自杨渐体内、冰冷而暴虐的气息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钟，便如同潮水般退去。
    医疗隔离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监测仪器上的脑电波读数和能量场读数也迅速回落，虽然仍高于正常水平，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呈现出失控的迹象。
    杨渐依旧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皮肤上的黑色纹路也恢复了之前缓缓流淌的状态。
    只有监测仪器上留下的峰值记录，以及隔离室外众人残留的心悸感，证明刚才确实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呼……呼……”
    那个年轻的观察员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
    他看向玻璃墙内的杨渐，眼神中充满了后怕。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撕碎了。
    王医生带着助手快速检查了一遍杨渐的身体状况，又仔细核对了各项数据，这才松了口气，对外面焦急等待的周正国和李锋打了个手势，示意暂时没有危险。
    “怎么回事？”周正国立刻走到王医生面前，声音低沉。
    “还不清楚。”王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像是一次短暂的能量过载，或者说……应激反应？他的身体似乎对某种刺激做出了反应，但很快又恢复了稳定。具体是什么刺激源，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脸色凝重的李锋和他手下的观察员，“不过，刚才的能量波动非常纯粹，充满了原始的黑暗特质，和001的力量既相似，又有本质的不同。”
    周正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锐利地扫向李锋。
    李锋迎着周正国的目光，表情恢复了平静，但眼底深处残留的震动却无法完全掩饰。
    “周局，看来我们之前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004体内的力量，其活跃度和不可控性，远超我们的预估。”
    “我说了，不要进行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行为！”周正国语气冰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周局，请冷静。”李锋皱了皱眉，“我们所有的监测设备都是被动接收型的，并未进行任何主动探测或干预。刚才的异常波动，源头在于004自身。或许是外部环境的某些变化，或者他自身意识的波动引起的。”
    顿了顿，李锋补充道，“当然，我们也会立刻自查所有设备，确保没有任何技术故障或意外干扰。”
    尽管李锋矢口否认，周正国却并不完全相信。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几个观察员，这些人就像是安插在身边的钉子，让他如鲠在喉。
    “老鬼。”周正国转向自己的技术骨干，“给我把这间隔离室周围的所有信号和能量波动记录调出来，一帧一帧地分析！我要知道刚才到底是什么引发了异常！”
    “明白！”老鬼立刻行动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李锋看着周正国的举动，没有阻止，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这场小小的风波暂时平息，但双方之间的不信任感却因此加深了。
    观察联络组的行为变得更加谨慎，但监视的力度却丝毫未减。
    而周正国也加派了人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疗隔离区外围，名为保护，实为防备。
    与此同时，杨渐的意识深处，却正在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外界那短暂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他混乱的意识海洋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