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恐怖夜晚

    审讯室外的观察室内，李锋看着屏幕上杨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
    “头儿，他说的这些……和我们之前根据现场残留信息推演的，大致吻合。石槐村那次的能量残留非常诡异，确实有极寒属性，还有强烈的……死亡能量波动。”
    旁边那位一直沉默的便装中年男子，代号“老鬼”，是324局的情报分析主管，此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吻合，但也更麻烦。他没说谎，至少在村子里的遭遇上没说谎。但他明显在回避关键点——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以及，‘作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锋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被那个怪物转化了！否则怎么解释他身上的异常？这种人留在外面，就是个定时炸弹！”
    老鬼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着屏幕：“别急着下定论。周局还在试探。我们需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过去，还有现在……以及未来。那个蓝发怪物，我们将其称为冰爵，但现在看来，他恐怕有另一个名字。”
    审讯室内。
    杨渐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绝望、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夜晚。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甚至能闻到……一股更浓烈的恶臭，像是腐烂了很久的尸体被从泥土里翻了出来。”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张队让我们背靠背，枪口对外。但……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老刘发出了一声惨叫！”
    杨渐猛地抬高了音量，眼中充满了惊恐的回忆。
    “我扭头去看，只看到黑暗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扑到了他身上！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开火！快开火！”
    张队嘶吼着，率先朝着黑影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死寂的村庄里显得异常刺耳，枪口喷吐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周围。
    “我们看到了……”杨渐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那根本不是人！也不是野兽！那是一具……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它的眼眶是空的，嘴巴张得极大，露出黑洞洞的喉咙，身上挂着破烂的衣服和……泥土！它的手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指甲又黑又长，刚才就是它抓住了老刘！”
    “不止一个！”杨渐的声音带上了绝望，“枪火的光芒闪过，我们看到，四面八方，黑暗的角落里，影影绰绰，站着……站着很多那样的东西！它们摇摇晃晃地，从那些空屋子里，从地底下，从黑暗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它们没有痛觉，不知道恐惧！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只能留下一个个窟窿，或者打断它们的骨头，但根本无法阻止它们！它们的目标……好像只有我们这些活人！”
    周正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活死人？被操控的尸体？
    这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的范畴，但却与现场报告中那些支离破碎、死状诡异的尸体特征隐隐吻合。
    “张队经验丰富，他大喊着让我们往村外冲，不能被包围！”
    杨渐继续叙述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们一边开枪，一边试图突围。但是那些东西太多了，密密麻麻，根本杀不完！老刘被那个扑倒他的怪物死死缠住，我们想去救他，但更多的怪物涌了上来！”
    “我看到……我看到老刘的脖子被咬断了……血喷得到处都是……”杨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哽咽，“张队红着眼睛，拉着我，让我快跑！别回头！”
    “我们跌跌撞撞地往村口跑，身后的怪物紧追不舍。它们的嘶吼声，骨头摩擦声，还有……那种令人牙酸的啃食声……就在耳边！”
    “就在快要冲出村口的时候……”杨渐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又感受到了当时的绝望，“黑暗中，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或者说它，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破旧的、像是很多年前款式的衣服，脸色苍白得像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睛……是空的，但又好像……在看着我们。”
    周正国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知道，关键来了！
    “张队举枪就射！但是子弹打在他身上，就像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有！”杨渐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然后……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