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生奔丧,土匪打劫(第3/8页)
作者:张步忠
……
入乡随俗已经成了头等大事。
半年后,水英后脑勺挽起了发髻。
一年后,擀面、烙馍、蒸凉皮、摊煎饼,任你啥样的饭食无所不能——这当然也是逼出来的——因为东原上根本就没有大米。否则,就只能把嘴挂起来饿肚子。
接下来,纺线、织布、拐线、搓捻子。一口流利地道的东原口音。……除了一双大脚,彻彻底底地被东原人同化,完完全全融入了当地乡俗。
说来也是世事难料。民国政府提倡妇女解放,放大脚竟然从“丑”变成了“美”,还真的应验了所谓的“歪打正着”。
再过几年,儿女双全——那女儿就是春生的母亲枣花——日子过得舒舒坦坦。村里的人,不得不从鄙夷不屑,转而到翘首羡慕。
当然人们称赞金铭老爷子“一世积了阴德,太有福气”“活得潇洒,福分不浅”、肯定也包括他的婚姻家庭。
还有一个朋友,让春生格外感动——就是那个从小为他舔癞头疮的小黑。
三年不见,春生踏进街门的瞬间,小黑立刻扑上前来,两只前爪子搭到他的前胸,小尾巴左右摇个不停,张嘴伸着舌头呵呵地喘着粗气。春生马上闪过一个念头,三年不见,小黑不仅仅是还能够认出他来,而且这段时间里,也一定和他一样,时时不在相互思念。他在家的几天里,小黑不但和他形影不离,而且,只要他一坐下来,小黑就倒在他的怀里撒娇,不断地用头蹭他的脸,用舌头舔他的手,……春生甚至突发奇想——他和小黑前生究竟是啥关系——挚友,兄弟,……竟然使它今生依然这么钟情?
十五过后,春生依依不舍地和外婆——当然也包括小黑——告别。
开学前夕,父亲领着他到镇城隍庙的子口完小,找侯绍屏校长前去报名。注册手续办得十分顺利——郑先生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和肃海川提前一年跳级升入高小。
办完这一切,他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件令人胆寒、而又十分后怕的大事。
正月初五晚上,村里最后一场大戏正在上演。待客、串门、应酬,年节上连续数日的劳累,冯守信和扣儿都有点疲惫。最后一晚大戏,他们都没有再去南庙。二人洗完脚,铺好炕,守信到院子里去倒洗脚水,忽然有三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都用一条长手帕蒙着口鼻,看不清面目——从后院翻墙进来。还没等守信反应过来,两个蒙面人冲过来反扭着他的双手,另外一个头目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压低声音,凶狠地威逼。
“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掂量!”为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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