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赏你一个蘑菇云

  李云龙带着一众营连长，包括刚从前线回来、眼睛里还布满血丝的一营长张大彪，以及全团唯一懂点炮的王承柱，全都围了过来。
  “万金油？”李云龙斜着眼，围着炮筒子转了两圈，甚至伸出粗糙的手指弹了弹炮管，满脸的不信。
  “你小子别跟老子扯淡，这玩意儿不就是个迫击炮吗？还能开出花来？”
  “花倒是开不出来，但能给小鬼子开席。”李川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来自未来的优越感。
  “我说它是万金油，意思是甭管是打炮楼、轰鬼子阵地，还是隔着山头给弟兄们送温暖，怎么使怎么有理。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射程，比你们见过的任何一种炮，都他娘的牛！”
  “吹牛不上税是吧？”李云龙嗤了一声，一脚踢在炮座上，结果震得自己脚底板发麻。
  “老子当年在中原大战的时候，啥炮没见过？这小炮管子能比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还远？”
  李川不动声色：“信不信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朝人群中那个拘谨不安的身影招了招手。
  “王承柱！你过来！给咱们团长开开眼！”
  王承柱一个激灵，受宠若惊地跑了过来，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来，上弹！”
  王承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旁边打开的弹药箱里，捧出一枚橄榄绿色的炮弹。
  他仔细地检查、安装引信。
  “好了，李……李先生！”他站起身，紧张地报告。
  “我来！”李川正准备亲自上手，教他们如何用简易瞄准具进行快速校准。
  可他刚弯下腰，旁边就伸过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一个熊抱就把他给拱到了一边。
  “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看老子的！”李云龙一把抢过位置，根本不看什么瞄准镜，只是用眼睛估摸了一下远方一个光秃秃的山头，然后开炮！
  “咻！”
  第一发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瞬间消失在天际。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咻！咻！咻！咻！”
  那十几门并排的迫击炮，在短短几秒钟内全甩了出去！
  整个炮兵阵地，只剩下炮弹出膛的尖啸声，连成一片，刺得人耳膜生疼。
  王承柱彻底傻眼了。
  下一秒，远方的山头。
  一团巨大无比的火光，猛地腾起！
  火光之中，无数的泥土、碎石和枯树被高高掀飞，一朵夹杂着黑烟与烈焰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过了足足十几秒，那迟来的巨响，才滚滚而来！
  大地在颤抖，山谷在嗡鸣。
  “俺的……俺的娘啊……”一个战士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喃喃自语。
  “这……这是把阎王爷请来了吗？”
  “五……五公里……不，这的得有七公里！”张大彪用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玩意儿……射得比鬼子的重炮还远！”
  李云龙也僵住了。
  “好！好炮！好炮啊！！！”他猛地一拍大腿，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他娘的！有了这玩意儿，坂田联队算个屁！老子能把炮弹直接塞到他指挥部的炕头上去！”
  战士们瞬间炸开了锅，之前的震撼化为无与伦比的激动。
  “团长！有了这炮，咱们还怕他娘的鬼子炮楼？隔着八里地，一炮就给他扬了！”
  “以后攻坚，咱们就在后面架上炮，让一营的弟兄们瞧瞧，什么叫炮火覆盖！”
  “都给老子练！往死里练！”李云龙大手一挥，吼声震天。
  “把这玩意儿给老子玩熟了，老子要让晋西北的鬼子，听见炮声就尿裤子！”
  看着这群陷入狂热的军人，李川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雪。
  “行了，老李，家伙也验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李云龙的兴奋劲儿瞬间褪去一半，一把拉住他。
  “这么快走干啥？再住两天，陪哥哥我喝几顿！”
  “都快一个礼拜了，我得回去玩游戏了。”李川抽回胳膊，半真半假地调侃。
  “放心，那笔钱，我早就安排人运走了，妥妥的。”
  “那也得让警卫连送你一程！”
  “得了吧你，黑灯瞎火的，我自己认识路，人多了反而扎眼。”
  李川摆了摆手，准备动身。
  李云龙见留不住，也就不再强求。
  李川开口询问。
  “兄弟，下一批你看看缺的是啥？”
  “药品。”李云龙沉声吐出两个字，“西药、绷带、消炎药……这些，比枪炮更能救命。”
  李川重重地点头，眼神无比郑重。
  “好！我记下了！”
  两人并肩走出喧闹的炮兵阵地，李川在山谷口停下脚步，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一包“华子”，递了一根过去。
  李云龙接过来，点燃，吸了一口，却皱起了眉头，直接把烟吐了出来。
  “你这烟不行啊，跟卷的草纸似的，没味儿。”
  李川一愣，随即失笑。
  也是，对抽惯了旱烟袋的李云龙来说，后世的低焦油烤烟，可不就是没劲儿么。
  “行，下次给你带有味儿的。”他笑着，将烟盒塞回口袋，挥了挥手。
  “走了。”
  李川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路拐角。
  他七拐八绕，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来到一处僻静的松林里，正准备启动系统传送。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顶着风雪，行色匆匆地朝着独立团团部的方向走去。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八路军军服，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旅长！
  李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再犹豫，心中默念。
  “传送！”
  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在他脚下浮现，瞬间将他吞没，原地只留下一片被踩实的雪地，再无痕迹。
  ……
  几分钟后，独立团指挥部。
  旅长一脚踹开门，带着一身寒气和掩饰不住的喜悦冲了进来，笑呵呵地嚷嚷。
  “李云龙那臭小子呢？”
  正在门口站岗的张有牛看到来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立正敬礼：“旅……旅长好！”
  旅长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却瞬间凝固在了张有牛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警卫员，眼睛越瞪越大。
  崭新的棉军大衣，厚实，笔挺！
  脚上那双黑色的高帮军靴，皮质油亮，一看就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