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夜闯敌营，我的仇人排着队？

    城墙上的血腥味仿佛凝固在了冷硬的北风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死亡的气息。
    西齐主力虽暂退，但雁门关这座巨兽，依旧死死扼住大楚的咽喉。
    帐内，火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却驱不散众将眉宇间的凝重。
    “将军，西齐人缩回关内，摆明了是要和我们耗。再这么强攻下去，弟兄们的命，就真是拿来填城墙了。”副将张猛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木制的兵卒都晃了晃。
    我按住那枚代表着雁门关的棋子，指尖冰凉。
    我当然知道，我们已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每一寸焦土，都浸透着楚军的鲜血。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父亲沈战的身影，他曾对我说，为将者，最忌心慈，也最需心慈。
    忌对敌心慈，需对己方兵士心慈。
    “正面强攻，是下下策。”我睁开眼，目光扫过帐内每一张写满疲惫与决心的脸，“伤亡必重，且未必能克。我有一计，或可不费一兵一卒，先乱其军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惊疑、好奇、不解。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假传敌将战死，制造内乱。”
    帐内一片哗然。
    “将军，这……这如何做到？敌军防备森严，消息如何传得进去？”
    我从怀中取出一物，重重拍在案上。
    那是一枚缴获的西齐偏将印信，旁边还有一枚传递军令的虎头令符。
    金属的撞击声清脆而冷酷。
    “敌军的印信，我们有。敌军的口令，审问俘虏也能得到。但这些，都只是外物。”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父亲教过我，最好的战场，不在沙场，而在敌人心中。”
    当夜，月黑风高。
    我褪下银甲，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衣，用布巾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
    几十名精锐死士与我一同，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一支押送我方被俘士卒的楚军败兵队伍中。
    夜色是我们最好的掩护，而我流利地道的齐语，则是我们最锋利的刀。
    “将军，太危险了！让我代您入营！”陆远舟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满是焦灼。
    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里像一座山，试图将我挡在身后。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月光下，我的眼神坚定如铁。
    “有些事，旁人无法替代。这一刀，必须由我亲手落下，才能最准，最狠。”我的目标不仅仅是制造混乱，更是要亲眼去看一看，当年那场泼天冤案背后，究竟有多少只黑手藏在西齐的阵营里。
    赵元礼，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头多年。
    他曾是我父亲的门生，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反咬一口，成了压垮沈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将一枚令牌塞进陆远舟的手心，那是我沈家军的最高帅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