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未婚妻出征，皇帝急了？

    军帐之内，烛火摇曳，将我投在巨大军事舆图上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
    柳如烟的焦急劝阻声，仿佛被帐外的猎猎寒风吹得支离破碎。
    “将军，三思啊！礼部定下的婚期就在三日后，陛下那边……”
    我头也未抬，指尖蘸着朱砂，在阴山北麓重重画下一道血红的弧线。
    那是三千轻骑即将踏上的死亡之路。
    “如烟，”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觉得，是我的婚书重要，还是边关数万将士的性命、百万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要？”
    她一时语塞，脸色煞白：“可……可您就这样不告而别，陛下定会龙颜大怒，满朝文武也会弹劾您藐视君恩，不识大体！”
    我终于放下笔，缓缓抬起眼，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大体？敌军兵临城下，烽火燃至家门，百姓在哀嚎，疆土在哭泣，这才是天下最大的体统！婚可以择日再结，仗，一刻也不能停。”
    我的话音刚落，帐外亲兵高声通报，声线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震惊：“将军！陛……陛下驾到！”
    柳如烟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将桌上的调令文书藏起来，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
    我坦然起身，理了理甲胄，心中一片澄明。
    该来的，终究要来。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裹挟着风雪与天子之怒，闯了进来。
    楚慕之没有穿那身象征九五之尊的龙袍，而是一身劲装，腰间佩着长剑，那双曾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此刻却燃着熊熊烈焰，死死地锁着我。
    “沈知夏！”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我的名字，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这军帐的地面踩穿。
    帐内所有人都被这股迫人的帝王威压震慑，纷纷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唯有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臣，沈知夏，参见陛下。”
    “参见？”他冷笑一声，俯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朕若再晚来半步，你是不是就要带着朕的兵，去参见阎王了？”
    他看到了桌上那份墨迹未干的调令，眼神中的怒火烧得更旺，混杂着一种我读不懂的痛楚。
    “你可知，朕昨夜为了你，拟了三道圣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响彻死寂的军帐，“第一道，取消大婚，将婚期无限延后。第二道，准你出征，调拨京畿大营精锐，由你全权节制。第三道，加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位同亲王，许你临机专断之权！”
    我心中剧震，猛地抬头看他。
    他为我做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要决绝。
    他不是要阻拦我，他是在为我铺平所有的道路，堵住悠悠众口。
    “臣……谢陛下天恩成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
    他却像是被这句“成全”彻底激怒，猛地将我从地上拽起，双臂如铁钳般将我禁锢。
    他的脸近在咫尺，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怒意与心疼疯狂交织，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低吼：“我不是在成全你！沈知夏，我是在怕！我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你懂不懂！”
    风卷帘动，烛火飘摇。
    帐中寂静无声，只有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和我擂鼓般的心跳。
    我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楚慕之，他卸下了所有的帝王伪装，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男人。
    最终，我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覆上他紧攥着我手腕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