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袭粮仓，我率十骑火烧敌营？

    风雪初歇，晨曦刺破乌云，为满目疮痍的云州城墙镀上了一层脆弱的金光。
    城门大开，震天的欢呼声如山崩海啸般向我涌来。
    街道两侧，无数百姓和带伤的士兵挤满了道路，他们眼中含着热泪，用嘶哑的嗓音高喊着我的名字。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泥土混合的复杂气味，但这喧嚣的声浪，却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凯歌。
    我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同样满身疲惫、脸上却难掩兴奋的小七郎等九名死士。
    我们十人，一夜未眠，在地道中潜行，在风雪里奔袭，在烈火中搏杀，此刻终于回到了我们用命守护的城。
    我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彻夜未眠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但我必须挺直脊梁。
    我是云州城所有人的希望，我不能倒下。
    城楼下，秦远山、李校尉等一众将领早已列队等候。
    他们的神情复杂，有震撼，有敬畏，更有掩饰不住的愧疚。
    尤其是秦远山，这个昨天还在军帐中对我拍桌子质疑的壮汉，此刻低垂着头，脸上的络腮胡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张扬。
    “恭迎沈将军凯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所有将领齐刷刷地单膝跪地，甲胄碰撞之声铿锵有力，响彻云霄。
    我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就在这时，周德昌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也从人群中走出。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是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
    看到我，他竟挣脱了亲兵的搀扶，颤颤巍巍地就要对我行跪拜大礼。
    “沈将军！”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若非将军力挽狂澜，云州……云州已破！末将无能，有负圣恩，有负云州百姓，愿将兵权奉上，听凭将军发落！”
    他说着，竟真的要双膝跪地。
    我瞳孔一缩，一步抢上前，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臂膀。
    我的力气不大，但他此刻重伤之躯，竟被我稳住了身形。
    “周将军言重了。”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压下了周围的欢呼。
    “保家卫国，是每一位军人的天职。云州之危，非我一人之功，而是城中八千将士用命、万千百姓用血肉筑起的防线。我沈知夏，不过是恰逢其会，做了该做的事。”
    我扶起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将，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位将军请起。乌勒图大军虽退，但并非覆灭，只是粮草被断，一时无法再战。眼下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清点伤亡，救治伤员，修补城防，才是当务之急。战争，还没有结束。”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头脑发热的狂喜，也让他们对我生出了更深一层的敬畏。
    一个能在泼天大功面前保持如此清醒冷静的统帅，远比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猛将要可怕得多。
    秦远山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我面前微微躬着，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羞愧与折服：“末将……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昨日多有顶撞，请将军责罚！从今往后，秦远山的这条命，就是将军的！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秦将军勇猛，是国之栋梁，何罪之有？”我淡淡一笑，“昨日之争，是为公心，非为私怨。只要大家都是为了守住云州，守住大夏的疆土，我们就是同袍手足。”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和隔阂。
    我没有趁机夺权，没有清算旧账，而是将所有功劳归于集体，将所有人的目标重新聚焦在“守土”二字上。
    这一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云州城的军心，才算是真正地凝聚在了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