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线浮出，城中竟藏敌谍？

    踏上孤州城头的那一刻，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刮过我的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我心中的冰冷。
    父亲的血尚未干透，这座摇摇欲坠的边城，连同数万军民的性命，便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肩上。
    城中那些将领们怀疑、轻视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眼神，我尽收眼底。
    他们不信我，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能守住这座被北燕铁骑虎视眈眈的孤城。
    我信。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敌人，往往不是来自城外。
    “小七郎。”我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去查，把军中所有粮草、军械、人事的账目全部给我核对一遍。尤其是最近一个月，任何一笔不合常理的调动，任何一个行为诡异的人，都不要放过。”
    小七郎是我父亲的亲兵，一手带大，忠心耿耿。
    他重重点头，领命而去。
    我需要的不是蛮干，而是揪出那条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
    父亲一生谨慎，为何会轻易中了乌勒图的埋伏？
    这背后，若无内应，绝无可能。
    三天后，小七郎深夜来报，他的眼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愤怒。
    “小姐，查到了！粮草官何全，近半月来，他名下的粮仓账目有七处对不上。数目不大，但十分频繁。而且，属下派人盯梢，发现他数次在深夜化装成平民，出入西城一处废弃的马厩，那里……靠近北燕大营的方向。”
    何全？
    一个不起眼的八品粮草官。
    我冷笑一声，鱼饵太小，钓不上大鱼。
    但他既然动了，就说明他身后的那个人，已经开始急了。
    我的机会来了。
    次日午后，我召集所有副将、校尉在议事堂议事。
    我故意将一张军防图铺在桌案中央，神情凝重地指着西面的一处隘口：“北燕久攻不下，锐气已挫。我意已决，明日清晨，抽调三成粮草，由李将军率五千精兵，驰援西线战场，与主力形成合围之势，给乌勒图致命一击！”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
    “不可啊，沈将军！” ????年长的副将立刻站出来，“我军粮草本就紧张，再分兵西援，孤州城防空虚，万一乌勒图趁机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此举过于冒险！”众人纷纷附和。
    我眼神一厉，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在城，军令如山！我意已决，谁敢再议，动摇军心，斩！”
    冰冷的话语让整个议事堂瞬间安静下来，无人再敢出声。
    我用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副将——周德昌，在他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很好，鱼，似乎要上钩了。
    我故作疲惫地挥挥手，宣布散会，独自留在议事堂，仿佛在为这个“鲁莽”的决定而心烦意乱。
    夜色如墨，我早已换上一身夜行衣，与小七郎等人隐蔽在西城那座废弃马厩对面的民房屋顶。
    寒风呼啸，我却心如平湖，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