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报复

  “那问题就大了。”张航的话让客厅里的空气再度凝固。
  吴清明攥着拐杖的手明显收紧，指节泛白。“什么意思？”
  “你制作那块玉佩的时候，到底用了什么材料？”张航向前走了一步，“实话说。”
  吴清明后退半步，脸色变得难看。“就是普通的血玉，再加上一些……一些必要的咒术材料。”
  “必要的咒术材料？”张航冷笑，“你是指什么？”
  “我……”吴清明支支吾吾，不敢直视张航的目光。
  王德发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吴清明大吼：“你这老东西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张航没有理会王德发，继续逼问吴清明：“说实话，否则今天这事解决不了，你们两个都得死。”
  吴清明终于崩溃了，颤抖着开口：“我用了小雨的血！”
  客厅里一片死寂。
  “什么？”张冰茹倒抽一口凉气。
  “我用了我孙女临死前最后一口心头血！”吴清明眼中含着泪，声音哽咽，“她死的时候吐了很多血，我……我收集了一些，保存在冰棺里，为了这一天！”
  陆雪晴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王德发面无人色，“你用你孙女的血来害我？”
  “这不是害，这是报仇！”吴清明咆哮，拐杖在地板上砸得咚咚响，“血债血偿！她的血，要你的命来还！”
  张航摇了摇头，脸色空前严肃。“你知道用死者的心头血制作咒引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不再是普通的咒引，而是一个独立的怨灵载体。”张航转头看向王德发，“它现在脱离了你的身体，不是因为咒术完成，而是因为它获得了自主意识。”
  王德发脸色惨白：“自主意识？”
  “简单来说，它现在不听任何人的控制，包括你这个施咒者。”张航指向吴清明，“它只会按照最原始的怨恨本能行动，杀死所有它认为有罪的人。”
  “那不是正好？”吴清明狞笑，“让它杀死王德发，替小雨报仇。”
  “你真的以为它只会杀王德发？”张航冷冷道，“怨灵一旦失控，它会杀死所有接触过的人，包括你。”
  吴清明的笑容僵在脸上。
  突然，客厅的温度骤降，比刚才更加阴冷。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它回来了。”张航淡淡说道。
  王德发吓得往角落里缩，声音颤抖：“在哪里？在哪里？”
  “无处不在。”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墙角的花瓶突然裂开，碎片散了一地。
  茶几上的水杯无风自动，开始在桌面上滑动。
  “这是怎么回事？”陆雪晴紧紧抓住张航的胳膊。
  张航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印。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影子，就是那块消失的玉佩。
  但现在的玉佩和之前完全不同，它悬浮在空中，通体血红，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最诡异的是，玉佩上雕刻的野兽，眼睛完全睁开了，死死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雨？”吴清明看到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是你吗？爷爷给你报仇来了。”
  玉佩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吴清明面前。
  野兽的眼睛盯着他，吴清明从中看到了熟悉的神情。
  “真的是你！”吴清明激动得热泪盈眶，“小雨，爷爷终于找到报仇的方法了，我们要让那个害死你的王德发付出代价！”
  玉佩轻微地震荡了一下，似乎在回应。
  然后，它缓缓转向王德发。
  王德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想要逃跑。
  但他刚跑了两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原地，重重摔在地上。
  “救命！救命！”王德发向张航求救，“大师救我！我给你多少钱都行！”
  张航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皱起眉头。
  “等等。”他突然开口。
  玉佩停止了移动，野兽的眼睛转向张航。
  “你真的是吴小雨的灵魂？”张航质疑道。
  “当然是！”吴清明抢着回答，“我能感觉到，这就是我的孙女，她回来了！”
  “那为什么……”张航指向玉佩，“它散发的不是小女孩的气息，而是成年男性的怨恨？”
  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吴清明的脸色变得铁青。
  “什么意思？”张冰茹追问。
  “这个怨灵，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的灵魂。”张航冷笑，“它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怨灵，而且死得极惨，怨气极重。”
  “不可能！”吴清明激动地反驳，“我明明用的是小雨的血！”
  “血是小雨的不错。”张航点头，“但灵魂，不是。”
  他转向吴清明，眼神锐利。“吴清明，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隐瞒什么！”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怨灵，会散发出成年男性的杀戮欲望？”
  吴清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张航继续逼问：“还有，你哪里来的钱，散尽家财学习邪术？一个普通农民，卖房卖地也不过几万块钱，能学到这种高深的咒术？”
  “甚至作为一个农民，摇身一变就加入了拍卖会核心？”
  “我……”
  “说实话！”张航厉喝一声，“否则我现在就把这个怨灵彻底消灭，连同你一起！”
  吴清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瘫坐在地上。
  “好……我说……我全说……”
  吴清明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张航居高临下看着他，等待着真相。
  “小雨确实是我孙女，确实是因为喝了污水死的。”吴清明颤抖着开口，“但是……但是那些钱，不是我的。”
  “谁的？”张冰茹追问。
  “是一个神秘的老板给的。”吴清明抬头看了王德发一眼，“他说他也恨王德发，愿意出钱帮我报仇。”
  王德发脸色大变：“谁？是谁要害我？”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姓季。”吴清明摇头，“他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学习邪术，专门对付你。”
  “季？”王德发在脑海里快速搜索，“我不认识什么姓季的人啊。”
  张航眯起眼睛：“具体描述一下这个人。”
  “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眼神……”吴清明回忆着，“眼神很阴毒，让人不敢直视。”
  “还有其他特征吗？”
  “他右手小指上戴着一个很特别的戒指，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吴清明比划着，“像是一个眼睛的形状。”
  张航脸色一沉：“眼睛图案的黑戒指？”
  “你知道这是什么？”张冰茹问。
  “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暗眼会'的标志。”张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一个专门从事邪术交易的地下组织。”
  王德发急切地问：“什么是暗眼会？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暗眼会专门接收各种复仇委托，只要给得起钱，他们什么都干。”张航解释道，“关键是，谁委托他们对付你？”
  “我真的不知道啊！”王德发快哭了，“我平时做生意虽然有些手段，但也没得罪什么大人物啊。”
  吴清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那个季老板还说过，他和你有血海深仇，一定要让你死得很惨。”
  “血海深仇？”王德发绞尽脑汁思考，“我真的想不起来啊。”
  张航走到王德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觉得微不足道，但可能毁了别人一生的？”
  王德发拼命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是吗？”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客厅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吴清明描述的那个“季老板”。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张冰茹迅速摸向腰间的配枪。
  “我一直都在。”季老板微笑着走进客厅，“从你们开始谈话的时候，我就在听。”
  张航眼神冰冷：“暗眼会的人？”
  “正是。”季老板优雅地鞠了个躬，“暗眼会季华，见过张大师。”
  “你想干什么？”
  “我来履行合约。”季华指向王德发，“这个人，今天必须死。”
  王德发吓得往后缩：“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季华冷笑：“你真的想知道？”
  “想！我一定要知道！”
  “好。”季华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到王德发面前，“看看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王德发颤抖着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
  “这是我弟弟，季军。”季华的声音越来越冷，“五年前，你记得他吗？”
  王德发拿着照片的手剧烈颤抖：“我记得……但是……但是那是意外……”
  “意外？”季华发出一声讽刺的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到你公司应聘，你让他去检修化学罐，明知道里面有毒气，不给他防护设备，最后中毒死了，你叫这个意外？”
  张冰茹震惊地看着王德发：“还有这种事？”
  王德发慌张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当时确实没想到会出事！而且事后我也赔钱了！”
  “赔钱？”季华眼中闪过杀意，“你赔了十万块钱，就想把我弟弟的命买下来？”
  “我……我当时也很心痛，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啊。”
  “心痛？”季华走到王德发面前，“那你知道我弟弟死的时候多痛苦吗？”
  他蹲下身，凑近王德发的脸：“毒气腐蚀了他的肺，他在医院里挣扎了三天三夜，每一分钟都在痛苦中度过，最后吐血而死。”
  王德发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而你呢？”季华继续说：“拿着十万块钱打发了我们，然后继续你的大老板生活，豪车别墅，逍遥自在。”
  “我……”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季华站起身，“七煞替死咒，每一道煞气都会让你感受到我弟弟当年的痛苦。”
  张航突然开口：“所以你找到暗眼会，委托他们对付王德发？”
  “不错。”季华点头，“暗眼会专门接这种复仇委托，只要给得起价钱。”
  “那吴清明呢？”
  “一个完美的工具人。”季华冷笑，“他对王德发有仇，正好利用他的怨恨来施咒，效果更好。”
  吴清明愤怒地看着季华：“你利用我？”
  “我给了你报仇的机会，还给了你五百万，这叫互利共赢。”季华毫不在意，“而且你的孙女确实是王德发害死的，我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