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秘的东方男人

    楚慕舟握着烫金的请柬，站在艺术展的大厅里，他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油画。
    这是他曾经在杂志上翻烂了的东西，如今落在眼前却有些不敢相信。
    设计师的灵感有时候不只来自设计本身，而是艺术。
    Marc大师就是第一个把艺术和设计和美学结合在一起的人。
    他是个真正的天才，楚慕舟指尖泛着白色，他的心脏在无声的跳动着。
    不远处一个黄发碧眼的女孩正看着这里。
    La咬着薄荷糖靠在展厅立柱上时，目光第三次扫过那个东方男人。他站在leir睡莲系列前已经十七分钟，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后颈冷白似玉，睫毛在顶灯下投出小片阴影——巴黎美院今年最不缺的就是自诩艺术家的家伙，但能把优衣库穿出高定感的亚洲男人实在罕见。
    "先生需要讲解吗？"她晃到男人左侧，故意把工牌甩得叮当响。工牌上「巴黎现代艺术馆实习讲解员」的法语烫金字差点蹭到他袖口，"免费服务，附赠展品背后的浪漫故事。"
    楚慕舟侧身避开半寸，目光仍停留在画作右下角："1987年Marc在维特伊租下第一栋房子，花园里有两棵紫藤。"他声音像浸过塞纳河雾霭，食指虚点着画布边缘，"这里本该有第三棵，被妻子米尔剪掉了——她嫌遮光。"
    La的薄荷糖"咔"地碎在齿间。上周馆长刚在内部讲座提到这段野史，说是Marc先生在私底下当笑话讲给他们听的。她迅速摸出记录板："您对Marc先生很有研究？"
    "他的妻子米尔讨厌紫藤花粉过敏。"楚慕舟终于转头看她，黑眼睛像蒙着油画的清漆，"就像你讨厌橙花香水，但今天不得不喷——新男友送的？"
    La下意识捂住手腕。三小时前刚在玛黑区买的橙花滚珠香水此刻灼烧皮肤，而眼前这人甚至没凑近过她半米。展厅空调突然显得燥热，她扯开两颗衬衫扣子："前面还有座从未公开的舞女雕塑，要去看看吗？"
    楚慕舟跟着她穿过拱廊，在雕像前停住脚步。
    “这座雕像被认为是Marc先生晚年作品，他本人也没有否认，舞女的姿态曲线栩栩如生，远远看着就好像在你面前翩然起舞，不少人猜测这舞女其实是Marc先生的情人，当然Marc先生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这一切…”
    lea抬头望着雕像有些发愣，她无论是第多少次从这个雕像身边路过都要为之震撼。
    在Marc先生的塑造下，这舞女几时袒胸露乳夜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所以她绝不相信这是Marc先生对情人的塑造。
    楚慕舟也同时抬头看着这座雕塑，Marc先生是个艺术的全才，他的设计天赋体现在他的画里，雕塑里，服装里，每一件艺术品里。
    “这个舞女不是他的情人…”
    楚慕舟低声说着，lea神情一滞。
    如果是刚才在门口，他听到楚木舟说这样的话，只会觉得这是一个，不自量力，哗众取宠的东方男人。
    是经过了刚才一系列的接触，她莫名觉得也许楚慕舟真的懂Marc先生。
    “去年5月份，Marc先生出版了一本回忆录，在他的回忆录里写道，在他五岁左右的时候，家里人迫于生计，不得不将他寄养在一个小酒吧里，当时收留他的老板对他并不好，酒吧里的人都喜欢欺负他，只有一个叫red的舞女像母亲一样保护他，虽然他只在那个小酒馆里待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这个叫做red的舞女却成为了他幼时不可磨灭的一道光。”
    楚慕舟的声线低沉，仿佛在讲一个温情的小故事，lea听得有些热泪盈眶，她再抬头看去，果然那舞女正伸开臂弯护着如同孩子般的每一个人。
    “楚先生，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觉得你真的很喜欢Marc，也很有艺术天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和Marc先生一样成为一个大艺术家，不应该当个流浪者。"
    lea话出口才惊觉冒犯，却见男人停在主展厅的青铜雕塑前——那是她负责的展区最冷门的作品。
    "《困兽》，"她小跑过去念标准解说词，"创作于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象征资本社会对人性的..."话音被楚慕舟的轻笑声掐断。他笑起来像冰面裂开细纹，右手虚抚过青铜野兽扭曲的脊背。
    "2008年，Marc先生第一次去往华夏，他在那里停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对中国的青铜器和汉字文明很感兴趣。"
    楚慕舟食指敲了敲展品底座隐蔽的刻痕，"这里原本刻着中文'囚'字，被磨掉后镀了层镍。"
    La的圆珠笔在记录板上划出凌乱线团。馆长今早才接到匿名电话说要补全展品档案，此刻她手抖着翻开展品目录，最新修订栏赫然写着：刻字确认为汉字"囚"。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她声音发飘，突然注意到对方右手小指有道浅疤——和雕塑底座磨损痕迹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