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娄晓娥被撵出家门
作者:邢晚晚
娄晓娥低头盯着碗里的米饭,筷子在瓷碗边缘碾出细碎的声响。
她咬着后槽牙往嘴里扒拉饭,却觉得米粒硌得腮帮生疼,眼眶的热意还没退下去,喉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苟日新那句“亲密的很”在耳朵里来回打转,她突然想起上周许大茂说要去乡下放电影,结果去了整整两天才回来,回来时领口沾着根长头发——现在想来,怕是于海棠的。
“这粉条炖得太烂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闷,像从坛子里冒出来的,手却不受控地攥紧筷子,指节泛出青白。
何雨柱斜眼瞅她,有些幸灾乐祸,嗦了一口粉条,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聋老太絮絮叨叨说着“夫妻哪有不磕绊的”,娄晓娥机械性地点头,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许大茂每次哄她时的笑脸,想起他把点心藏在枕头底下只给她一人吃的样子,又想起苟日新说的“靠窗坐”——国营饭店的玻璃窗擦得透亮,路人一眼就能看见里头亲亲热热的两个人,他许大茂是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我吃饱了。”她突然放下碗,瓷碗碰在桌沿上发出脆响。
“晓娥,要不我送你回去?”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虐。
娄晓娥回头冲他扯了扯嘴角,却觉得脸上的肌肉僵得像块冻硬的窝窝头。“不用,”她抓起门边的棉帽扣在头上,棉絮蹭过睫毛,痒痒的,“我回去收拾点东西。”
外头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围巾松了也没心思系。
钥匙捅进锁孔时,她的手在发抖。屋里没开灯,一股子冷锅冷灶的凉气。
她摸黑拉开灯绳,灯泡晃了两晃才亮起来,墙根处许大茂的皮鞋歪歪扭扭堆着,其中一只鞋尖还沾着块新鲜的泥点子——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家门口带回来的。
娄晓娥盯着那双鞋,突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
她弯腰抓起一只鞋朝衣柜砸过去,木质柜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皮鞋掉在地上,鞋带散开成一团乱麻,像极了她现在乱糟糟的心思。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喉咙却半点不觉得疼。
衣柜里挂着许大茂的中山装,她一件件扯下来摔在地上,突然看见内衬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的手绢,边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于海棠绣的?
她扯出手绢团成球,指甲尖刮过布料,恨不得能刮下层皮来。
外头传来脚步声,娄晓娥猛地转身盯着房门,胸口剧烈起伏。
突然,门口传来响声,吱嘎一声,随后传来了关门声。
娄晓娥看向门口,只见许大茂手里拎着一只老母鸡,正站在门口。
许大茂看着屋里一片狼藉,还以为是进贼了呢。
“娥子,咱家进贼啦?”许大茂不解的向娄晓娥问道。
娄晓娥黑着脸,抬手就把那团粉色手绢朝许大茂砸过去,正中他拎着老母鸡的手。
“进贼?”她冷笑一声,指甲指着地上乱成一团的中山装,“贼把你心都掏走了!女人的手绢都塞你衣裳里了,你当我眼瞎?”
许大茂盯着地上的手绢,喉结滚动两下,脸上堆起笑来:“娥子,你听我解释,这手绢是厂子里发的......”
“发的?”娄晓娥抄起衣柜里掉出来的裤带,“啪”地甩在床沿上,“发的还绣牡丹?发的能让你在国营饭店跟人靠窗啃烧鸡?”她越说越气,眼眶又开始发烫,却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许大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当我娄晓娥是要饭的?离了男人活不了?”
许大茂往后退了两步,老母鸡在手里扑棱着翅膀,鸡毛掉了一地:“你听谁说的......”
“苟日新说的!”娄晓娥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人家亲眼看见的!”
她越说越激动,抓起床上叠好的棉被往许大茂身上砸,“滚!你跟你的野女人过去!”
许大茂被棉被砸得一个趔趄,老母鸡“咯咯”叫着挣扎落地,在地上扑腾出一片灰尘。
许大茂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老母鸡在脚边扑棱出几片鸡毛:“你听风就是雨!跟个疯婆子似的!”
“疯婆子?”娄晓娥指着许大茂,破口大骂,“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疯婆子?”
她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就往墙上砸,蓝白相间的碎花缸子“砰”地裂成两半,残片扎进墙根的煤堆里。
许大茂终于被激怒,跨步上前推了她一把:“反了你了!这是老子的家!”
娄晓娥踉跄着撞在衣柜上,后腰磕得生疼,伸手就去抓他的脸:“你的家?要是我没有娘家的帮衬,你就是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小混混。”指甲划过许大茂颧骨,立刻渗出三道血印子。
“臭娘们!”许大茂怒吼一声,挥起胳膊甩了她一巴掌。
娄晓娥被打得偏过头,耳朵里“嗡嗡”直响,尝到嘴角有铁锈味。
她愣了两秒,突然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枕头里的荞麦皮扑簌簌掉了满地。
“滚出去!”许大茂揪着她的棉袄往门口拖,娄晓娥死死攥着门框,棉衣袖口“刺啦”裂开道口子。
“许大茂你不得好死!”她骂着,却被他猛地推出门,棉鞋掉在台阶下,脚趾头瞬间冻得发麻。
“再敢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房门“咣当”摔上,震得门框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来,糊了娄晓娥一头一脸。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手里扯下来的许大茂的纽扣,突然笑起来——笑自己傻,笑这世道荒唐,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眼泪掉在雪地上,转眼就冻成冰晶。
雪越下越大,棉裤膝盖处已经湿透,她却感觉不到冷。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许大茂的巴掌,一会儿是苟日新说的“亲密的很”,最后只剩下聋老太那句“夫妻哪有不磕绊的”——磕绊?这他妈是剜心!
不知坐了多久,她哆嗦着站起来,才发现脚趾头冻得没了知觉。
扶着墙走了两步,突然看见苟日新家门口的煤堆,想起他屋里的热乎气,鬼使神差地挪过去,靠着门框慢慢蹲下。
煤烟混着雪粒子钻进鼻子,她把脸埋进破棉袄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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