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来了

    一把巨大的飞剑上，张隐霄静静地坐在上面，急促的气流扬起了他的头发。他紧紧揣着怀中的那本书，低下头，心中空落落的。
    张隐枭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旁边，低哑地说道：“祁叶遥在繁花剑宗里面有柳宗主罩着，你还在担心什么？”
    “你今天恐吓了那两个守门的家伙，谁知道以后他们两个会不会针对小遥呢？”张隐霄握着拳，有些不安心地说着。
    “我就是受不了你这个性子。既然你已经决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剑宗，现在又在担心什么呢？”张隐枭有些生气，丝毫不加以掩饰地说道。
    张隐霄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那归墟血堑，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洪荒大妖，纵是一百个我，也无能为力。”张隐霄悠然地躺倒在飞剑上，“所以，安葬一事，还言之尚早。不过，我倒是可以划出一块地界，让你自身在其中与那磅礴妖气困斗，修炼自身。”
    “那加上这本书上写的内容，是不是能够让我更快地修行？”张隐霄从怀里拿出那本书，递给了张隐枭。
    张隐枭头也没抬，只是瞥了一眼便说道：“自然。”
    见张隐霄想要将书重新收进怀里，他接着说道：“与其把它当做宝贝一样揣着，不如翻开第一页，现在就开始修行。”
    张隐霄没有照做，也没有答话。
    “你要知道，祖师和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张隐霄赶忙抽出书中的那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符纸，快速翻了翻这本无名书。
    最后一页上，稚嫩的笔迹写着“世间万法，我尽可一剑破之”。
    张隐霄不知何意，口中一遍一遍地念着。
    “贪多嚼不烂，以你我现在的水平，根本不会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如老老实实地从首页看起。”张隐枭有些头疼，想要让“自己”这头倔驴走上正轨，还真是不容易。
    张隐霄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翻开这本书的第一页，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习我山海之法者，需从群山瀚海之中汲取真意，方能融合自身根骨。吐纳之间，山海尽现！”
    张隐枭缓缓坐起身，伸着脖子看了过来。随后他便让张隐霄盘腿坐在自己对立面。“从现在起，闭眼打坐。一呼一吸，你就要想象成一山一海，将自己这些年所见过的群山大江，都与自己的一呼一吸相连接。山海真意，即是如此。”
    “这么简单？”张隐霄有些惊讶。
    张隐枭白了他一眼，“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有其他什么条件。但是想要找到胸中日渐成型的那抹真意，比登天还难！”
    “那怎样……”张隐霄还没说完，便被张隐枭打断道：“没有捷径，只有日复一日的冥想。或许你在某一刻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如何去呼吸，切记，不要犹豫，赶紧睁开眼，否则便会适得其反。”
    “为啥？”
    “你怕不是个傻子！不会呼吸了还不停下来，等着憋死啊？”
    二人相对而坐，张隐霄虽然不是很理解其中的玄妙，却也学着张隐枭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吐纳起来。
    不知不觉间，这把飞剑跨过了一道道山脉，一条条大河。张隐霄心有所感，他知道林雁山就在附近，但他却不敢睁开眼往下看看。
    再次睁开眼，天空已经是繁星点点，面前的张隐枭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张隐霄笑了笑，果然，确实像他说的一样，打坐这些时间，竟一丝成果也没有。
    飞剑的速度逐渐放缓，张隐霄咽了咽口水，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他探头看去，只见前方的地面显现出一道巨大的沟堑，极目远望，仍是不见尽头。堑底隐隐可见一条赤红色的大河，在岩壁上映着浓浓的血光。
    飞剑缓缓下降，直至地面，张隐霄忐忑地走了下来。飞剑的任务达成，下一刻便缓缓消散，不留痕迹。
    张隐霄环顾四野，只见荒芜的大地上寸草不生，唯有几株枯木如焦骨般刺向苍穹，好像在向苍天诉说着心中的不甘。他茫然立于天地之间，前路渺茫，进退维谷。他想要大声呼喊，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呜咽。张隐霄蜷缩着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插入发间。
    多少个日夜，他曾在心中反复幻想归墟血堑的模样。可当自己真正站在这滔天血浪之畔，望着空荡荡的岸线，连祖师们的骸骨都无处寻觅时，所有构建的心理防线，竟如沙堡般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