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新生的爪牙

    废弃仓库内的空气愈发粘稠，不仅仅是常年累积的灰尘、铁锈与腐败气息，更混杂了新鲜血液的腥甜和一种近似电离臭氧的、属于非自然蜕变的刺鼻味道。
    昏黄的应急灯光线摇曳，投下幢幢鬼影，将眼前的一幕映照得如同最深沉的噩梦。
    刀疤脸挣扎着从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撑起身。
    他的躯体，在旁人眼中发生了细微却又无比惊悚的变化。
    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青色，紧绷地包裹着轮廓异常凸起的肌肉。
    脸上那道标志性的疤痕仿佛活了过来，颜色变得更深，微微抽搐着。
    他那双充血的、狂野的眼睛扫过面前瑟瑟发抖的、昔日的“同伴”。
    残存的几个“信徒”挤作一团，先前那股病态的狂热早已被一种源自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亲眼目睹了“蛛后”的“恩赐”，那根本不是他们幻想中光荣的飞升，而是充满了痛苦、扭曲与彻底的非人化。
    “你……你……”一个先前叫嚣得最凶，渴望力量的瘦弱青年，此刻牙关都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目光死死盯着刀疤脸那已经变得粗长、闪着乌光的指甲——那更像是某种粗劣的爪子。
    刀疤脸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库库的笑声，那声音已不再完全属于人类，带着野兽般的沙哑和一丝捕食者的残忍意味。
    他活动了一下新生的利爪，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冲刷着他的神经。
    蜕变时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沉醉的、原始而狂暴的力量。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我？”他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与诡异。“我很好……前所未有地好！”
    他那粗嘎刺耳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
    他向前迈出一步，那些信徒立刻惊恐地尖叫着向后退缩，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怎么？你们不是也渴望蛛后的恩赐吗？”刀疤脸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的牙齿似乎也变得比常人更加尖利。“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这句“邀请”，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威胁，没有人敢回应。他们已经看到了代价。
    人群中，一个先前曾哭诉想要摆脱悲惨命运的女人，突然崩溃般地大哭起来：“不……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
    刀疤脸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迟了。”
    他猛地向前扑去，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自然的迅捷！
    尖叫声和骨骼碎裂的轻响，在昏暗的仓库中奏响了新的血腥乐章。
    ……
    城市最高的尖塔之上，艾莉如同一尊完美的哥特式雕塑，静静悬挂。
    她感受到了那新生怪物的悸动，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满意掠过她冰冷的心湖。
    实验很成功，她随意播撒的“种子”已经发芽，长成了一件粗糙但足够好用的工具。
    这些充满绝望和憎恨的人类，是如此轻易被操纵，他们的灵魂是如此乐于被腐化。
    他们是点燃她计划中那场盛大火焰的绝佳薪柴。
    脚下的城市不过是个游乐场，而她，才刚刚开始投入她那些新奇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