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蛛后的信徒

    古河市的夜晚，对“艾莉”而言不再是黑暗与寂静，而是一个充满了信息的感官盛宴。
    她潜伏在高楼的阴影中，八只猩红的复眼如同精密的探测器，同时捕捉着不同维度的景象。
    下方街道车灯划过的轨迹、空调外机低沉的嗡鸣、几百米外小巷里醉汉模糊的呓语，甚至连空气中不同人残留的恐惧信息素，都清晰地汇入她异化后的大脑。
    这具融合了人类与蜘蛛的躯体，带给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力量在每一寸几丁质甲壳下涌动，思维如同蛛网般扩散，将这座城市纳入她的感知范围。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地下室里、与冰冷照片为伴的怪人艾莉。
    她是这座城市阴影中的新主宰，一个行走的恐惧源头。
    她享受这种感觉。
    白天属于那些愚蠢而脆弱的人类，而夜晚则是她的狩猎场。
    她并不总是需要直接杀戮。
    有时，只是在高楼间悄无声息地掠过，留下一道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坚韧蛛丝；有时，是将某个夜归的倒霉蛋用蛛丝缚住，悬挂在无人注意的桥洞下，任其在绝望中挣扎，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惊恐的路人发现；有时，她甚至只是释放出微量的、足以引发强烈不安和幻觉的气息，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正常人”在恐慌中自相残杀。
    恐惧如同美酒，滋养着她体内的黑暗能量。
    每一次尖叫，每一次绝望的眼神，都让她感受到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
    张伟？
    那个名字早已在她扭曲的记忆中变得模糊。
    复仇的快感是短暂的，而掌控他人命运、玩弄恐惧的乐趣，才是永恒的。
    “真是……美味啊……”
    她发出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带着嘶嘶气声的低语，感受着城市中弥漫开来越来越浓郁的恐惧气息。
    但渐渐地，艾莉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除了恐惧，空气中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种……怪异而扭曲的崇拜？
    起初，她以为是错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就像蜘蛛能感知到蛛网上最轻微的震动，她也能“感知”到某些特定人类精神层面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绝望、向往、以及对她现有形态极度渴望的情绪。
    “有趣……”
    艾莉的八只复眼同时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有人在渴望成为她这样？
    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废弃仓库深处，昏暗的应急灯光下，聚集着十几个面色各异的人。
    他们大多形容憔悴，眼神中却燃烧着一种不正常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