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石心之祸

    临江市的夜，像一块被劣质墨水浸透的抹布，沉闷而压抑。
    霓虹灯的光芒试图穿透这层粘稠的黑暗，却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扭曲而病态的光斑。
    城市的心脏还在跳动，但脉搏中似乎混入了一些冰冷而坚硬的杂音。
    城北，灯火通明的写字楼格子间。
    王小明第N次被那个顶着地中海、腆着啤酒肚的主管叫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地训斥。
    理由？无非是报表里的一个小数点，或者是邮件抄送时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真正的原因，王小明心里清楚，无非是主管昨天打麻将输了钱，又或者是在家里受了老婆的气，需要找个软柿子捏捏。
    “……你这脑子是干什么吃的？啊？浆糊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公司养你是让你来吃饭的吗？”
    主管唾沫横飞，肥厚的指头几乎要戳到王小明的鼻尖上。
    周围格子间里，同事们或低头假装忙碌，或偷偷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
    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在这个冰冷的钢筋水泥丛林里，每个人都只扫自家门前雪。
    王小明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屈辱、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他胸腔里翻腾，像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
    他恨这个作威作福的主管，恨那些冷漠的同事，恨这个让他喘不过气的世界。
    凭什么？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加班到深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那个冰冷的、不起眼的石质吊坠，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汹涌的恨意，微微发热。
    一股奇异的悸动顺着吊坠，传入他的掌心，然后沿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重做！做不完今天别想下班！”主管还在咆哮。
    王小明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懦弱和隐忍，而是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疯狂的光芒。
    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体内苏醒，四肢百骸仿佛被注入了坚硬的岩石。
    “滚？”王小明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种陌生的质感，像是砂纸在摩擦，“该滚的是你。”
    主管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下属敢顶嘴。“你……你说什么？”
    王小明没有再说话。
    他动了。
    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右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主管那根指着他的肥厚手指。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主管杀猪般的惨叫。
    主管那根嚣张的手指，竟然被王小明硬生生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