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评估与分歧

    楼道内，死寂重新降临。
    杨渐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
    覆盖着金属护甲的左手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掌心残留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冰冷粘腻感。
    每一次引导那股力量，都像是在灵魂深处刮过一道冰冷的刀锋，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体内的力量虽然平息下去，但那种与死亡同源的联系感，却前所未有地清晰。
    “任务完成。”杨渐对着通讯器，声音沙哑地汇报。
    “001-1，立刻撤离现场，返回指定地点接受检查。”李锋的声音传来，去掉了之前的嘲讽，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硬，以及毫不掩饰的警惕，“你的状态很不稳定。”
    杨渐没有回应。
    他不需要李锋来提醒他状态不稳，他自己感受得比谁都清楚。
    那股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高效的杀戮，还有一种冰冷的、想要将一切生机都拖入永恒死寂的冲动。
    ……
    324局，临时指挥中心。
    巨大的黑色晶体屏幕上，代表杨渐生命体征和能量波动的曲线图，正疯狂跳动，呈现出令人极度不安的形态。
    尤其那条代表能量性质的分析光谱。
    其峰值波形，与数据库中代号001，“尸鬼之王”的能量样本，相似度高得令人窒息。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正国双手紧紧背在身后，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屏幕上杨渐离开居民楼的监控画面。
    作战服上沾染的灰白石粉与漆黑污迹，触目惊心。
    更让人心悸的，是他那略显僵硬沉重的步伐，以及那股即使隔着冰冷的屏幕，也能渗透出来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冰冷气息。
    “看到了吗？！周局！”
    李锋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激动得近乎失控，其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甚至……是恐惧！
    “能量性质！几乎完全同化了！”
    “生理指标也出现了严重的异常偏离！”
    “他刚才使用的，根本不是我们装备提供的能量！那就是001的力量！他正在被侵蚀！或者说……他正在主动接纳那份该死的力量！”
    老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指着屏幕上一连串飞速刷新的数据流，声音干涩：“风险评估模型已经触发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根据现有数据进行推演，001-1失控或被彻底转化的概率，在刚才那场短促的任务中，至少飙升了百分之三十！”
    “一旦失控……”老鬼的声音微微发颤，“以他目前展现出的力量特性和那种近乎不死的能力，后果……不堪设想！”
    李锋立刻抓住话头，声音更加尖锐：“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在城市里的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彻底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