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枷锁

    会议结束。
    但那几个冰冷的数字代号，以及老鬼提出的疑云，却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空气依旧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惨白的荧光灯光线毫无生气，将金属墙壁映照得更加冷硬，也让每个人的影子显得格外扭曲。
    周正国率先站起身，宣布散会。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最后在杨渐和Hero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意味。
    李锋几乎是立刻起身，经过杨渐身边时，脚步故意顿了一下，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地低语：“001-1，别忘了你的身份，好好当你的‘附属品’，别给我们添乱。”
    这句淬毒的嘲讽，如同冰锥，再次狠狠刺向杨渐尚未愈合的伤口。
    杨渐猛地抬头，眼中几乎要喷出实质的怒火，死死盯住李锋那张写满轻蔑的脸。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
    李锋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更加挑衅的弧度，仿佛在期待杨渐失控。
    就在杨渐的理智即将被怒火烧断的前一秒，旁边的Hero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并不响亮，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对峙。
    杨渐的目光微微一闪，强行将那股几乎要脱缰的暴戾冲动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不再看李锋。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李锋的挑衅，不过是想激怒他，让他犯错，从而证明他确实是个不可控的危险因素。
    他不能如他所愿。
    李锋见杨渐最终还是忍住了，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Hero也站起身，他看了杨渐一眼，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声咳嗽只是无意之举。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也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黑色风衣的下摆划过一道沉稳的弧线，很快消失在门口。
    杨渐独自一人留在原地，感受着空旷会议室里残留的冰冷和压抑。
    001-1……
    附属品……
    李锋的话语如同魔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
    屈辱感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心防。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是握枪除暴安良的手，现在却沾染了怪物的力量，甚至连代号，都成了那个怪物的延伸。
    不！他绝不接受！
    他不是什么附属品！
    他是杨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