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偷偷
作者:鹤清鸢
维修通道的铁皮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应急灯的绿光像浸了水的布,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沈清禾的呼吸还带着颤,攥着苏淮梦的手却越来越紧,指甲缝里残留的玉兰花香混着通道里的铁锈味,奇异地凝成一股熟悉的气息。
像多年前某个雨后的黄昏,她蹲在玉兰树下捡花瓣时闻到的味道。
“前面左转有个通风口,能通到地面的废弃植物园。”薛墨辰的声音压得很低,手电筒的光柱在布满蛛网的管道间晃动,“夏清枫的人暂时追不上,他们在交易厅被电磁脉冲搞乱了系统。”
苏淮梦的指尖还残留着玻璃舱弹开时的凉意,手腕上空荡荡的,那道跟随她多年的浅疤消失得干干净净,像从未存在过。
可脑海里却突然炸开一片白光。
十五岁的夏天,她坐在玉兰树下看沈云晚给她包扎伤口,碎发垂在沈云晚眉间,她说“清禾,这个疤要留着,以后就算忘了路,它也能带你找到我”。
那时候,她好像还不叫苏淮梦。
“我想起来了。”沈清禾突然开口,声音被通道里的风揉得发飘,“沈云晚是我姑姑。我爸妈死后,她把我接到研究所,说要保护我。”
她顿了顿,喉间发紧,“可她总说我的记忆‘太杂’,要帮我‘提纯’,第一次抽走记忆那天,我看见她对着电脑哭,屏幕上是你,不,是和你长得一样的人,躺在手术台上。”
苏淮梦猛地停住脚步。
绿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瞳孔里翻涌的碎片:心理诊所的便签,晕染的字迹其实是“别信沈云晚”;黑市铁笼里女孩的侧脸,那道疤和自己手腕上的原本是对称的;还有沈云晚口袋里的“沈清禾”,或许从来不是名字,而是编号,被分割成两半的编号。
“容器从来都只有一个。”她重复这句话,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我们是同一个人,对不对?你的记忆被抽走一半,塞进了我这里。”
沈清禾的眼泪突然砸在手背上,滚烫的。
她想起被关在负四层的日子,每天都有人往她脑子里灌陌生的情绪,对某件白大褂的恐惧,对玉兰花瓣的执念,甚至还有一段模糊的、和薛墨辰在图书馆躲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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