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第2/6页)
作者:刘同柱
但集体经营时期,无论从政策体制,还是从理念认识都不会允许,也不可能灵活处置。僵化的体制只能让社员们眼巴巴看着泡在水里的麦捆生芽沤坏,干着急,又无能为力。
如果能假如的话,当年面对被浸泡在雨水里的麦子,但凡当时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谁抢收回去的麦捆,就归谁!”
相信不?——人们肯定会拼了老命地抢收,就是一晚上不睡觉,连夜能把泡在水里的麦捆抢收到家,哪怕是在炕头上捂着烘,都不能让麦子生芽或沤坏。哪怕像王存祥一样的伤腿病人,也肯定不会看着别人收成自己不动心!
这不是农民本性的自私与不觉悟,而是在某种僵化体制束缚下,让人不得不自私与不觉悟。
如今,僵化体制首先在广大农村被打破后显现出最大活力。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明确了利益归属,让劳动报酬和劳动付出正确关联,自然从根本上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
过去集体时期一些一直不知道真有病,还是努力去装病,反正,很少参加集体劳动的妇女现在开始装不下去,都随丈夫下地劳动了。
因为她们从此没了依靠。她们能真不羡慕别人家地里庄稼的长势,别人家秋天的收成?
与过去比较,出不出工,干活儿努不努力,什么时间出工、收工,都是自己说了算,与别的社员,与大小队长球不相干!队长书记也懒球的再在大喇叭上吼破嗓子吆喝大伙儿出工,懒得再上门说服社员下地干活儿。反而,多数人眼下是“不摸油,都自己转开”了。
付出的关键在乎年终收成。分包到户后每家地里的产出,除去上缴应该上缴的公粮,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能不努力付出?
这就是合民心,顺民意,这就是生产力解放后出现的活力!
当然,在眼下还主要靠传统手工工具进行劳动生产的时代,一个家庭劳动力的数量,直接关系到收成的多寡,于是大家伙想方设法在劳力上多投入。目前,人们感觉最缺少的就是劳力。为多增加劳力,村里就读初中的学生娃娃,大凡觉得考学希望不大,不少都辍学回了家。或帮助父母在田地里拿轻扛重干农活,或帮着照看牲口,哪怕帮着家里做个饭,也能腾出父母的时间,在土地里多投入。
权当这是这一新生事物出现后,一些人要付出的阵痛。这阵痛延续过若干年后,很快迅速变成另一种动力,一直影响了若干代人。
一个春季,因忙于建房延误了节令,已经到了麦子抽穗、拔节、灌浆季节,村新成立的包浇组开始着手准备浇灌二遍水的时候,王存祥家的麦田还没锄完第一遍。
其他人家,一个春季投入全部劳力田地里辛苦经营,该耕的耕,该种时种,到禾苗出土露头,杂草刚冒头生长,就及时投入劳力精细地锄过一遍,把杂草清除在萌芽状态,尽由麦苗快活儿竟长。
只有王存祥家,一个春季忙于挖坯盖房,抽不出富余人力去锄麦田里的杂草,任由杂草和庄稼混杂其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www.dingdianx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