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曹文远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苏婉儿身上。

    他直觉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隙，有什么人或许已经不再可靠。这种不安源自多年身处权力漩涡、与无数阴谋打交道的经验积累。

    但他不会把这份猜疑宣之于口，尤其是对着苏婉儿这样一个他始终无法完全掌控、却又不得不用的人。

    将她突然召回身边，本身就隐含了控制与隔离的意味。

    苏婉儿迎着他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仿佛没睡醒的倦怠，甚至连站姿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头。

    她微微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得近乎敷衍：

    “掌柜的，您这就问我了。我整日守着我那巴掌大的当铺，迎来送往的尽是些鸡毛蒜皮，哪能知道是哪路神仙有这么大本事，专跟您过不去？”

    她顿了顿，甚至还无聊地抬手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至于接下来会挑哪里…这更说不准了。或许是仇家，或许是眼红您生意的对头，又或许…只是流年不利，撞了太岁？”

    她这番话毫无营养，全是些泛泛而谈的废话，既无分析，也无建议，完美符合她一贯表现出来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在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形象。

    曹文远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底那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夹杂着一些烦躁。

    这女人！

    每次都是这样！

    仿佛天塌下来也惊动不了她那点懒筋！

    可偏偏，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又不得不经由她的手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