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死债消
作者:温茶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冰的刀子,从她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冻结。
清晨的冷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刮在脸上生疼,可怎么也吹不散这股子寒意。我看着陈薇惨白的侧脸,心脏猛地一抽,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啪嗒。”
道士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瘪烟,叼在嘴上。他按下打火机,没点着。
“啪嗒。”
还是没着。
“操。”他低骂一句,换了个角度用力一按,火苗“呼”地一下窜起老高,差点燎到他那两条快没了的眉毛。
他猛吸了一大口,任由劣质的烟草味在车里弥漫开,这才透过后视镜瞥了陈薇一眼,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
“丫头,人死债消。林青山已经化成灰了,你也该放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开口拦一句,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这时候劝她放下,跟往她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捅一刀有什么区别?
果然,陈薇猛地抬起头,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道士。她忽然笑了,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放下?”
“道长,这话你说得可真轻巧。”她举起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你教教我,怎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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