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忆(第2/2页)

    他没提长公主，却用“梅花”悄悄勾起皇帝的回忆——他曾听妹妹说，长公主最爱的就是梅花，当年在宫里，还特意让人种了一片梅林。

    皇帝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柔和，轻声道：“梅花耐寒，倒是适合南方的气候。”

    黎玄泽适时接话：“陛下，若是开春后，臣让人从江南移几株好品种的梅花来宫里栽种？也让陛下在宫里就能赏到江南的梅花。”

    “也好。”皇帝点头，语气里终于多了几分暖意。

    苏晟业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赞叹——黎世子这步棋走得妙，既顺着皇帝的话头，又没触及敏感的旧事，既讨好了皇帝，又不会让对方觉得刻意。

    宫宴后半程，皇帝的神色渐渐舒展，偶尔还会与百官说笑几句。可苏晟业知道，那顶凤栖翠云冠带来的回忆，怕是会在皇帝心里盘桓许久。

    待宫宴接近尾声，皇帝颁布新年赏赐，黎家果然得到最丰厚的赏礼：不仅有百年人参、御用砚台，还有皇帝亲笔题字的“忠勇”匾额；苏晟业也得了赏赐，是一匹江南新贡的云锦，还有五十两银子，皇帝特意叮嘱：“这云锦你带回江南，给你妹妹苏姜云做件新衣裳，她在萧府操持家务，也不容易。”

    苏晟业连忙躬身谢恩：“臣替妹妹谢陛下赏赐！”

    离开皇宫时，夜色已深，雪花落得更密了。苏晟业坐上马车，立刻让车夫往苏府赶。他掀开车帘，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对身旁的侍从说：“你赶紧去给我妹妹苏姜云捎信，就说宫宴上西域献了凤栖翠云冠，陛下见了很是失神，还提到了江南的梅花。另外，让她多留意柳梦璃——那女子自称是长公主之女，如今陛下对长公主旧事上心，这事怕是要生出变数，让她务必谨慎。”

    侍从连忙应下：“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苏晟业靠在车厢里，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心里思绪万千。他想起在江南寻瓷时的日子，寒冬里踩着积雪跑遍街巷，在满是蛛网的库房里翻找，手指被瓷片划破也不在意；想起宫宴上皇帝对龙纹瓶的认可，对梅花的追忆；想起三王爷的试探，黎世子的沉稳。

    “公子，您说陛下会不会开春后就派人去南方行宫？”侍从忍不住问。

    “不好说。”苏晟业摇了摇头，“陛下心里肯定惦记长公主，可当年的事牵扯太多，他未必会轻易提接长公主回京。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别卷进这些旧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