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朝堂之上，我舌战群臣不落下风

    金銮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
    数十道目光，或轻蔑，或审视，或惊疑，如无形的利箭，齐刷刷地向我射来。
    我身着父亲旧部为我寻来的飞鱼服，虽是特许，却依旧在这一群锦袍玉带的文武百官中显得格格不入。
    “肃静！”
    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嗡嗡的议论声，但那份针对我的敌意，却未曾消减分毫。
    我深吸一口气，将背脊挺得更直，目光越过身前重重人影，直视那高踞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
    果然，不等陛下开口，一个苍老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是太傅李文昭。
    他手持象牙笏板，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浑浊的双眼却精光四射，直刺向我：“陛下！自古以来，朝堂议政，军国大事，何曾有过女子涉足的先例？更何况，沈统领所呈上的情报，无非是一面之词，焉知不是为了博取功名而编造的谎言？”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不少官员附和。
    “太傅大人所言极是！军情大事，岂可儿戏？”
    “沈家满门忠烈，我等敬佩，但这小女娃，怕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淡淡地回道：“太傅大人，若非我亲自率领斥候小队，潜入西齐腹地三百里，于祁山口设伏，又如何能得知西齐早已暗中囤兵，并与我南楚叛臣张明远暗通款曲，意图里应外合？”
    我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双手呈上。
    内侍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在龙案前展开。
    “请陛下细看。”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座大殿，“此图乃我亲手绘制，上面详细标注了西齐在祁山口以东三十里处，秘密修建的三座兵寨与五处粮仓。其规模，足以支撑五万大军半月之用。若这只是寻常边防，何须如此鬼祟？”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地图。
    “一派胡言！”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御史大夫张明远猛地站了出来，面色涨红地指着我，“不过是你寻了几个画师，伪造了些图册，就想在此妖言惑众，污蔑忠良罢了！我张家世代忠于南楚，你这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血口喷人！”
    我等的就是他。
    我缓缓转过身，迎上他色厉内荏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污蔑？”我从袖中又取出一物，高高举起。
    那是一枚玄铁打造的令牌，样式奇特，正面刻着一只欲飞的雄鹰，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篆字——“远”。
    “张御史可认得此物？”我朗声问道，“此物乃我三日前，于祁山口伏击西齐信使时，从其贴身处搜得。这信使伪装成皮货商，身上却带着这枚西齐王帐之下，‘鹰眼’密探的专属令牌。更有趣的是……”
    我故意一顿，目光扫过他瞬间变得煞白的脸。
    “在这令牌的夹层中，我发现了这个。”我用指甲轻轻一挑，从令牌侧面的暗槽里，捻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金箔上，用细如牛毛的刀尖，刻着一个极小的印记。
    “想必张御史对自己用了二十年的私印，不会陌生吧？”
    “轰！”
    大殿之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明远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