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完美终局（上）

  《求生之路》发售了在全球掀起一股丧尸风暴，远超所有人的预料。它就像一剂强心针，精准地扎进了全球玩家审美疲劳的血管里。
  盘古出品，必属精品。
  这八个字，不再是国内玩家的自嗨，而是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烙印在了全球游戏圈的丰碑上。
  方远脑海中，那久未有动静的系统面板，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着。
  影响力点数后面那串天文数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
  方远凭借着对玩家和行业的精准把控，不断推出神作，很快……
  十年后。
  【系统等级提升至LV5（MAX）！】
  【恭喜宿主，解锁终极功能：终极科技，真实环境反馈加持模块！】
  【恭喜宿主，获得永久性增益：游戏设计大师。你对游戏设计的理解已臻化境，你的名字，本身就是品质的保证，对所有玩家与同行，形成绝对的声望压制。】
  那一瞬间，方远感觉整个世界在自己眼中都变得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复刻经典。
  那么现在，他自己，就是巨人。
  盘古互娱早已不是当年的小作坊，而是足以与世界任何一家游戏巨头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但方远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年的各大游戏奖项，盘古的游戏总能提名，不断收入大奖，却总在最关键的最佳游戏上，输给一些“更符合西方价值观”的作品。
  一次会议上，市场部总监正在分析如何公关才能拿下今年的TGA大奖。
  “够了。不用了。”方远打断了他。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我们自己的故事，凭什么总要让别人来定义最高荣誉？”方远站起身，环视着一张张已经成长为行业中流砥柱的面孔，“金翎奖这个名字，太小了。从今年起，我们自己办，办一个全世界的游戏盛典。”
  “地点，就在燕京。”
  消息一出，全球游戏圈为之震动。
  西方媒体普遍唱衰，认为这是华夏人关起门来自娱自乐。
  可全世界的开发者和玩家们却用脚投了票。无数人涌向这个古老而又现代的国度，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盘古，究竟想做什么。
  第一届盘古全球游戏盛典，万众瞩目。
  开幕式上，方远没有讲太多客套话，直接用作品说话。
  大屏幕上，一部部由华夏本土工作室制作的游戏预告片轮番轰炸。
  有水墨风的武侠魂类游戏，刀光剑影间写尽江湖恩怨。有以山海经为蓝本的开放世界，奇珍异兽冲击着所有人的想象力。还有以榫卯结构为核心的解谜游戏，让无数海外工程师惊为天人……
  台下的海外开发者们，从一开始的审视，到惊讶，再到最后的肃然起敬。
  在盛典的压轴演讲上，方远站在舞台中央，平静地开口：
  “很多人问我，游戏的意义是什么？是娱乐？是生意？”
  “今天我告诉大家，游戏，是继文字、绘画、电影之后的第九艺术，它更是一种承载文化最直观、最深刻的载体。”
  “一行代码，可以承载千年历史。一个任务，可以讲述一种哲学。一个世界，可以凝聚一个民族的梦想。”
  “我们欢迎全世界的朋友，通过游戏，来了解一个真实、立体、伟大的华夏。”
  这番话，让游戏，第一次从单纯的娱乐产品，被提升到了文化战略的高度。
  “华流”一词，自此席卷全球。
  演讲的最后，方远微微一笑：“哦对了，还有个小东西给大家看。”
  全场灯光熄灭。
  一段影像开始播放。
  苍茫的雪山，繁华的长安，烟雨朦胧的江南，金戈铁马的沙场……
  一个角色，可以在市井做一个小贩，可以入朝为官，可以仗剑天涯，甚至可以耕读传家，与爱人白头偕老。
  这已经不是游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可以触摸的，名为“华夏”的世界。
  【体感仓游戏——《华夏烽烟》】
  视频结束，全场死寂。
  随即，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尖叫，几乎要掀翻整个场馆的屋顶！
  ……
  霉国暴风公司总部。
  总裁凯文·安德森面色凝重地看着直播画面。
  “疯子。”他低声吐出两个字。
  “如此庞大的项目，无数种玩法糅合在一起，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把控的，他一定会失败！”
  身边的副总裁忧心忡忡：“凯文，我们的《泰坦纪元》怎么办？他们的声势太浩大了。”
  凯文的眼中重新燃起战意：“不，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他太傲慢了，试图创造一个神都无法掌控的世界。而我们，只需要把RPG做到极致。”
  他站起身，斩钉截铁。
  “回归初心，没有政治正确，没有强行说教，只有最纯粹的乐趣和最顶级的品质。用暴风最擅长的方式，告诉那个华夏人，谁才是真正的游戏之王！”
  最后的决战，拉开序幕。
  一年半后，《泰坦纪元》率先发售。
  IGN9.8分！媒体和玩家一致盛赞，称其为“近年来最伟大的RPG”，暴风用无可挑剔的品质宣告了王者的归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时，《华夏烽烟》悄然上线。
  没有排山倒海的宣传，只有一句简单的开服公告。
  然而，仅仅一天。
  全球的游戏论坛、社交媒体，彻底被《华夏烽烟》四个字淹没。
  人们讨论的不再是任务和装备。
  “我操！我在游戏里拜师李白，天天跟他喝酒，他居然真的教我写诗了！”
  “楼上的算什么，我靠种地经商，已经买下了长安城的一条街！”
  “你们这群俗人，我昨天在昆仑山顶看了一夜的雪，碰到了一个NPC情侣，听他们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哭死我了……”
  《泰坦纪元》的制作堪称完美，但它依然是个“游戏”。
  而《华夏烽烟》，是一个“世界”。
  一个由“真实环境反馈加持模块”创造出的，真正鲜活的世界。
  在这场降维打击面前，再精良的制作也显得苍白无力。
  凯文·安德森在办公室里，默默地玩了三天三夜的《华夏烽烟》。他没有去征战沙场，只是在游戏里当了一个铁匠，每天打铁、卖钱、喝酒、听书。
  第四天清晨，他摘下体感头盔，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解脱。
  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离开了自己奉献一生的公司，黯然退出了游戏行业。
  属于他的时代，彻底落幕。
  又是过了许多年。
  方远站在盘古大厦的顶层，俯瞰着这座因游戏而变得更加璀璨的城市。
  他实现了年轻时吹过的所有牛逼。
  他想起那个穿越而来的下午，想起和张强挤在小黑屋里的日子，想起《仙剑》发售前的忐忑，想起一路走来的所有面孔。
  他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整个世界宣告。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华流，才是最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