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爷爷

    白芨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几朵肥厚的松菌藏在松针和落叶之间。
    她笑了笑，蹲下身，轻轻拨开松针，将松菌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进竹篮里：“今天运气不错，竟然还能捡到松菌，回去让娘炖个汤，肯定很鲜。”
    万一这草对凡人无用，岂不是让她空欢喜一场？ 于是赶紧把天灵草藏在背篓的最下面，而后从山洞跑了出来，挥着手喊道：“阿姐~我在这~阿姐~”
    白芨听到妹妹的回应，猛地转过头，看到白薇的身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天灵草是稀世珍宝，但凡人是否也能服用，她现在也不敢确定，若是贸然告诉姐姐。
    她俩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回走，顺道去了一趟松树林，白薇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地上几簇棕褐色的松菌，兴奋地拉了拉白芨的袖子：“阿姐，你看！真的有松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她知道，自己让姐姐担心了。
    白芨松开她，擦了擦眼泪，语气中带着责备，却又满是心疼：“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吗？你要去什么地方你和阿姐说，阿姐陪你去，别一个人乱跑。”
    白薇也蹲在一旁，一边帮忙捡松菌，一边小声嘀咕：“出来一整天，总不能只带一棵三七回去，不然娘该念叨我们了。”
    白薇点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嗯，我知道了，阿姐。”她伸手拉住白芨的手，感受到姐姐手心的温度，心里暖暖的。
    姐妹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白芨紧紧握着白薇的手，仿佛怕她再次走丢。白薇偷偷看了一眼姐姐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阿姐担心了。
    她说着，偷偷瞄了一眼背篓底下藏着的天灵草，心里有些忐忑，却又忍不住期待。
    白芨没注意到妹妹的小动作，只是笑着摇头：“你啊，总是想得周到，不过今天能找到三七，己经是意外之喜了，娘不会怪我们的。”
    松树林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微风拂过，松针沙沙作响，姐妹俩一边捡松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宁静。
    她轻轻拍了拍白薇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无奈。
    晚饭后，白薇借口累了，早早回了房间。她关上门，从床底取出木匣子，轻轻打开，天灵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荧光。她将其中一颗天灵草捧在手心，低声喊道：“老爷爷，你在吗？”
    过了片刻，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略带无奈的声音：“小丫头，别老爷爷老爷爷的叫了，首接叫爷爷吧，说吧，又有什么事？”
    白薇愣了一下，想起自己那个对她漠不关心的亲爷爷，心里微微一酸，倒也不抵触这个称呼，便顺口改了过来。
    “爷爷，你能看出我亲人中有人有灵根吗？还有，凡人可以吃天灵草吗？”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随后缓缓说道：“你家人中只有你五姐有灵根，你五姐的灵根很是微弱，修炼起来恐怕这辈子都突破不了炼气中期。”
    “至于天灵草，凡人倒是可以吃，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远不如修士服用来得显著，不过，若是用来调理身体，倒是绰绰有余了。”
    白薇听完，心中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失望的是五姐的灵根微弱，欣慰的是天灵草对凡人也有用。
    她握紧了手中的天灵草，低声说道：“谢谢爷爷，我知道了。”
    老者“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慈爱：“小丫头，心思倒是细腻。
    不过，修行之路漫长，你可别因为旁人的事耽误了自己。”
    白薇点点头，轻声应道：“我明白的，爷爷。”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片银白。白薇将天灵草重新放回木匣子，心里暗暗盘算着明天该如何将这天灵草交给五姐，又不让她起疑，白薇轻轻地叹了口气。
    白薇背着背篓，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将五株天灵草小心翼翼地藏到床底的木匣子里，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和众人打招呼。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晚饭。席间，白芨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今天在山里的见闻，白薇则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惦记着天灵草的事情。
    不一会儿，竹篮里便装满了松菌，白芨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松针，笑道：“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再晚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