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请你吃面了

    深夜，彦野街。
    姜时独自走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他的脚步很轻，像是在追踪着什么。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家面摊前。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普通西装、背影有些寂寥的男人正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安静地吃着一碗荞麦面。
    姜时毫不意外地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
    “拼个桌？不介意吧？” 姜时语气轻松，仿佛遇到了老朋友。
    石堀光彦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但姜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平静下隐藏的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并未回答，但那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姜时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对着老板喊道：“老板，荞麦面！”
    点完单，他才看向石堀光彦，脸上带着探究的笑容：“真稀奇啊，石堀先生。有点这不太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石堀光彦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子面，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黑暗，就一定要在阴暗的角落策划阴谋，或者制造恐慌吗？” 他抬眼，目光透过落在姜时脸上，
    “你看这条街，这个夜晚。热闹褪去，留下的宁静……难道不是另一种‘黑暗’？它包容着着白日的喧嚣，甚至……守护着一些即将消逝的传说。”
    他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飘向面摊老板。“就像那个奥比克，” 石堀光彦继续说道：
    “它的黑暗，源于对逝去之物的眷恋，是守护记忆的执念。你能说，这种‘黑暗’，是邪恶的吗？它与闪耀着光芒、却也可能带来灼烧和毁灭的‘光’，本质又有何不同？”
    姜时听得饶有兴致。
    “不愧是黑暗的化身。” 姜时点点头，老板这时端上了他的面
    “守护的黑暗，执念的黑暗……不过。” 他拿起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又有几个黑暗方的人能做到呢？哪怕是‘你’。”
    石堀光彦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姜时吃面。
    “可惜啊，时代在变，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强留的执念，最终伤害的往往是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他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面摊老板听。
    “他付钱了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份面钱。
    “喏，我的新玩具，研究遇到点瓶颈。” 姜时笑容灿烂，“石堀先生，有没有兴趣……亲自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帮我点亮这个小东西的‘灯’。”
    石堀光彦的目光，第一次完全聚焦在那颗散发着不稳定光芒的三色球体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似乎在做不得了的事。”
    “是啊，一个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事。”
    “所以啊，要不要试一试？”他再次发问
    “点亮它？” 石堀光彦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听不出情绪
    “很有趣的提议，不过……” 他抬眼，目光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审视，“驱使黑暗，尤其是驱使‘我’的黑暗，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它需要代价。”
    “代价？” 姜时挑了挑眉，他指了指桌上那两碗已经空了的荞麦面碗，“我请你吃面了。”
    石堀光彦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绝非笑容，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嘲弄的弧度
    “柯罗诺斯，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跟我说话，用一碗面来支付‘扎基’的能量？” 他不再掩饰。
    姜时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仿佛没感受到那几乎凝固空气的威压。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意地丢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