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修罗场

  门外，死寂之中，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境。
  吱呀——
  房门被一道缝隙，缓缓推开。
  一道同样身着白色睡裙的俏丽身影，如同月下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姜棠的身体在被子下猛地一僵，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绝望地向下一缩，将整个人死死埋进被子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林渊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哥哥……你睡了吗？”
  来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正是姜梨。
  林渊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心中一阵慌乱，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
  “还没，正准备睡。”
  “哥哥今天为我们，肯定累坏了。”
  姜梨端着一只温润的白瓷小碗，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床前。
  “我……我给你熬了安神的莲子羹，你喝了再睡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然而，就在她走近的瞬间，她那小巧的琼鼻几不可闻地轻轻一抽。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味。
  这味道，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刺了她心口一下。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
  落在了那高高鼓起的被子上。
  被子里，除了哥哥清晰的轮廓外，似乎还有……另一团小小的、正在剧烈颤抖的凸起。
  刹那间，一个让她如坠冰窟的念头疯狂涌上心头。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哥哥……被子里……是……”
  她的声音，破碎，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
  被子里的姜棠，知道自己再也无处可躲。
  无尽的绝望与愧疚将她淹没，她颤抖着，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惶与哀求。
  “姐姐……对不起……我……”
  姜梨却像是没看见她，也没听见她的话。
  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爱慕的美丽眸子，此刻死死地盯着林渊，里面的光一寸寸碎裂，寸寸成灰，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和刺骨的伤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妹妹对林渊那份深埋心底的崇拜与爱慕，早已超越了界限。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
  亲眼目睹这撕心裂肺的一幕，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淬毒的巨手狠狠攥住，再猛地拧动，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良久。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冰冷而又苦涩。
  她再次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在审判一个不相干的死人。
  “林渊，你想怎么处置我们姐妹？”
  她第一次，用这种连名带姓的、冰冷的语调喊他。
  林渊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姜梨他是真的喜欢，将姜棠推走，他也做不到。
  都是自己的女人，而姜梨现在的状态，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感情是情真意切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先是扫过泫然欲泣的姜梨，随即又落在那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的姜棠身上。
  下一刻，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律令，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轰然炸响。
  “从今往后，你们姐妹，都是我林渊的人。”
  啪！！！
  姜梨手中的白瓷小碗再也握不住，轰然坠地，摔得粉身碎骨。
  温热的莲子羹溅了一地，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嘴唇哆嗦着，死死咬着，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而是无话可说。
  她最后看了林渊一眼，那一眼，没有控诉，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和决绝。
  随后，她毅然转身，一步步离去，背影孤寂得像一座冰雕。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窗棂。
  林渊睁开双眼。
  他看了一眼身侧，被褥整齐，姜棠早已离去。
  昨夜的修罗场，是他一手造成，也必须由他来终结。
  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他起身下床，穿好衣袍，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心中已有了计较。
  来到院中，姜澹正在练剑，剑气纵横，却带着一丝心烦意乱。
  “后面，你有什么计划？”姜澹见他出来，收剑而立，沉声问道。
  “我有一个青璃洞天的名额，准备进去走一趟，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悟道石。”
  “青璃洞天？”
  姜澹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那里面聚集的，无一不是三宗最顶级的妖孽，个个心高气傲，手段通天。你此去，务必万分小心。”
  “我明白。”
  林渊点头，眼神锐利。
  “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做些准备。这两日，我打算炼制几件法器，再绘制一批符箓。”
  “对对对！”姜澹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你之前还说，要教我炼器！”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
  “系统，炼器给我提升至大成！”
  【叮！消耗40点装逼值，炼器（小成）炼器（大成）！】
  刹那间，一股浩瀚如烟海的炼器知识洪流，如同天河倒灌，疯狂冲入他的识海！
  无数种神金仙铁的特性、上千种玄奥繁复的炼器法诀、各种匪夷所思、逆天而行的炼制思路……这一切，仿佛他与生俱来便已掌握，已经浸淫此道数百年，化为了一位真正的炼器宗师！
  上次在丹宝阁，他得到了三份极品法器的图纸与材料。
  其中一件，名为“霓裳羽衣”，是女子防御宝裙，不仅流光溢彩，华美绝伦，防御力更是在同阶法器中堪称无敌。
  正好，炼制出来，送给姜梨姐妹。
  昨夜的裂痕，需要用绝对的实力与诚意来弥补。
  “那你可看好了。”林渊看向姜澹，语气平淡“我现在，要炼制霓裳羽衣。”
  话音落下，他单手一挥，拿出炼器器具来，随后金色火焰出现在掌中。
  紧接着，他将一份份炼制“霓裳羽衣”的材料，如天蚕丝、月光石、流云金等，有条不紊地投入炉中。
  姜澹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可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渊的炼器手法娴熟得不像话，各种法诀信手拈来，行云流水，这也就罢了。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林渊竟然一次性投入了三份材料。
  他要……一炉三炼？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要知道，炼器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同时炼制一件法器，都需要炼器师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而林渊，竟然要同时炼制三件一模一样的极品法器！
  这已经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神乎其技了！
  只见林渊双手翻飞，一道道玄奥的符文打入炼器炉中，炉内的火焰随着他的心意，时而化作猛虎，时而凝为蛟龙，将所有材料完美地淬炼、融合。
  最终，随着他一声低喝“凝！”
  炉盖冲天而起。三道绚丽的霞光从炉中飞出，悬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