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负全责！

  林钧放下电话，那台红色机器的外壳依旧温热。
  【危机预警】的红色涟漪，还在他脑海的未来图谱西南角，像一颗跳动不止的伤口。
  他输过一次。
  用尽了前世的心血，却没能阻止兄弟的战车在南疆的红土地上变成一团燃烧的废铁。
  这一次，他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
  …
  京城，深夜。
  李援朝将电话重重扣下，巨大的力量让电话机都跳了一下。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直接抓起另一部通往军情总部的专线。
  “启动‘南疆密网’三号预案。”
  “我要知道越猴第一、第二军区所有营级以上单位，在过去十二小时内的全部动向。所有！”
  “将军，这需要最高授权……”
  “我的授权，现在！”
  李援朝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如果不够，二十分钟后，我会把一号的授权文件拍到你桌上！”
  信任？
  当一个能凭空为你掏出一颗“龙芯”的人，用最急迫的语气告诉你“狼来了”的时候，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抄起武器，而不是去争论那究竟是狼还是一条长得像狼的狗。
  …
  半小时后，那间熟悉的戒备森森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金边眼镜男，钱主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前是一份刚刚汇总的情报。
  “李将军，冷静一点。”
  “我们的情报部门二十四小时都在监控，结论很明确：小规模部队调动，无线电信号异常，但都在常规演习的范畴内。你仅凭一个‘顾问’的电话，就要启动一级战备，这是拿国家的战略部署当儿戏。”
  李援朝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节发白。
  “钱主任，去年你们的报告说，鹰酱的芯片技术领先我们至少二十年，我们追赶无望。”
  他抬起头，视线如刀。
  “然后林钧来了。”
  “一个月前，你们的评估是，我们的重工业体系老化，无法支撑新一代主战装备的研发。”
  “然后‘龙骑’问世了。”
  李援朝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即将扑杀的雄狮。
  “现在，这个一次次把你们的‘不可能’踩在脚下的人告诉我，这不是演习，是一场冲着我们心脏来的‘斩首行动’！你还要跟我谈论纸面上的‘常规范畴’？”
  钱主任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推了推眼镜。
  “技术和战略是两回事！我承认他的技术能力，但这不代表他的战略预判就一定正确！过度反应，会刺激对方，甚至引发我们不愿意看到的连锁反应。”
  “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负！”李援朝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如果这是虚惊一场，我脱了这身军装回家种地！”
  “但如果因为你的‘程序’和‘稳妥’，让南疆再起战火，让我们的新装备还没出厂就成了敌人的靶子，你敢把你的名字签在历史的罪人录上吗？！”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争论陷入僵局。
  最终，还是一位坐在主位上的老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力量。
  “不要争了。”
  他看向李援朝。
  “战备等级提升到二级，对外宣称‘跨区域联合演习’。”
  “第77集团军，向预定地域秘密集结。”
  他又转向钱主任。
  “告诉林钧，国家需要他的‘龙骑’和‘破晓’。”
  “需要它们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战斗力。”
  “需要多少资源，开绿灯。”
  这是一个妥协，也是一道军令。
  一道将整个国家的希望，都压在林钧和他那个小团队肩上的军令。
  …
  越猴国，国家电视台。
  一部制作“精良”的纪录片正在黄金时段播出，用煽情的配乐和经过精心剪辑的“史料”，控诉着北方邻国百年来的“侵略”与“压迫”。
  街头，年轻人被煽动起来，高举着丑化龙国的标语，呼喊着狂热的口号。
  战争的瘟疫，正在仇恨的培养皿中疯狂蔓延。
  一间可以俯瞰整个广场的豪华酒店套房里，“秃鹫”晃动着杯中的威士忌，看着楼下那片沸腾的人潮，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对着身旁的阮晋文举了举杯。
  “首领，你看，民心可用。”
  阮晋文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
  “这只是开始。我要让龙国人知道，这片丛林，到底谁说了算！”
  …
  “生产计划提前。”
  林钧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资源，向‘龙骑’和‘95式破晓’倾斜。从现在开始，启动24小时不间断轮班生产模式。”
  王爱国院士刚刚从“普适版龙芯”的测试喜悦中回过神，闻言浑身一震。
  “出事了？”
  林钧没有解释，只是将一份刚刚收到的，由李援朝亲笔签署的“最高优先级生产指令”放在桌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王爱国的视线扫过那份文件，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经沙场的凝重。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图纸。
  “‘普适版龙芯’的量产方案，我亲自盯！十二个小时，我要看到第一条实验生产线跑起来！”
  老院士的眼中，燃起了火焰。
  这不是一个科研项目了，这是一场战争。
  赵卫红一步上前。
  “林总师，所有模块化生产的材料供应链、工厂协调和品控标准，我来负责。”
  她的声音清脆而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三天之内，我保证‘龙骑’的第一个车体模块，能在总装车间下线。”
  她看着林钧，这个总是能提前看到风暴的男人。
  这一次，她要做的，不仅仅是他的助手。
  她要做他最锋利的那把刀。
  …
  夜色如墨。
  一列列没有编号的军用列车，在黑暗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离营区，如一条条钢铁巨蟒，向着西南方向蜿蜒而去。
  车厢里，第77集团军的士兵们在沉默中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肃杀的气氛。
  他们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敌人是谁。
  但命令已经下达。
  枕戈待旦。
  …
  灯火通明的生产车间里，刺耳的机械轰鸣声取代了往日的寂静。
  工人们三班倒，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工装。
  每一颗螺丝的拧紧，每一块钢板的焊接，都关系着万里之外的国家安全。
  林钧站在高高的操作台旁，俯瞰着这片沸腾的钢铁森林。
  他知道，这还不够快。
  他必须跑在战争的前面，跑在死神的前面。
  他转身，看向同样一夜未眠的王爱国。
  “第一批‘龙芯’，什么时候能出来？”
  王爱国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举起一片刚刚走下生产线的、还带着余温的硅晶片。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