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薪火燃尽，混沌新生

    时间仿佛在月璃染血坠落的那一刻凝固。林风的目光越过疯狂扑救却被污秽触手死死缠住的敖灵，越过节节败退、死伤枕藉的联军，死死锁在那王座上狂笑的亵渎身影。没有言语，没有咆哮，只有灵魂深处与世界树幼苗达成最终契约的无声誓言——以我残躯，燃尽薪火，焚此深渊！
    丹田内，世界树幼苗那点金色的核心，如同超新星爆发的前夜，骤然向内坍缩！极致的压缩带来的是无法想象的炽热与光芒！下一刻——
    轰——！！！！
    无法形容其璀璨的翠金色烈焰，从幼苗核心轰然爆发！瞬间吞噬了林风的意识，点燃了他的生命本源，点燃了世界树幼苗的每一寸根须与枝干！外在的“建木之心”本体，通体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翠金色神焰！这火焰，是林风的意志，是世界树的本源，是焚尽一切污秽的创生之怒！
    “归源——启！”
    林风最后的意志，如同宇宙初开的敕令，响彻寰宇！那燃烧的根须，不再是支撑的锚，而是化作了贯穿时空的审判之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污秽触手疯狂的撕咬阻挠，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刺入那搏动着的腐化之瞳核心！同时，更多的燃烧根须，如同贪婪的烈焰狂龙，狠狠噬咬向王座上那融合的亵渎之躯——深渊主宰！
    “吼——！！！”
    腐化之瞳发出凄厉到灵魂深处的尖啸！被燃烧根须刺入的瞬间，它积累亿万年的污秽本源如同开闸的洪流，被强行抽取！污秽的暗紫色能量在翠金神焰中剧烈挣扎、扭曲，却如同落入熔炉的冰雪，被飞速剥离、净化！一部分化作滋养新生世界树的混沌养分，更多的则被转化为精纯的创生之力，反哺回地球、天衍、巨木三个濒临枯竭的位面！
    “不！我的力量！冥骸！你这废物！”暗棘枯槁的头颅发出绝望的哀嚎，疯狂挣扎，试图挣脱燃烧根须的束缚。冥骸的蜥蜴头颅则发出不甘的嘶鸣：“深渊……意志……不灭……”话音未落，融合的躯体在翠金神焰的焚烧下剧烈膨胀、扭曲！覆盖躯体的鳞片与枯骨瞬间焦黑、崩裂，污秽的暗影能量被疯狂吞噬！那强行缝合的暗影锁链寸寸断裂！
    在深渊主宰融合体不可置信的咆哮声中，整个亵渎的躯体连同座下的骸骨王座，在焚尽一切的翠金混沌之火中……轰然崩解！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被世界树根须彻底吞噬、净化！腐化之瞳的肉瘤心脏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呜咽，迅速干瘪、枯萎，最终化为飞灰，消散在净化的火焰中！
    就在林风点燃自身、发动“归源”净化核心的同时，两股力量在战场边缘被这极致的生灭碰撞彻底点燃！
    苏小婉悬浮在战场边缘，目睹了月璃染血的坠落，目睹了林风化身的翠金烈焰贯穿腐化之瞳，目睹了无数联军战士在绝望中爆发的最后光芒，也感受到了战场弥漫的浓烈死亡气息与世界树燃烧释放的磅礴生机……这些极端对立却又无比强烈的力量波动，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瞬间引爆了她体内早已濒临极限的生灭法则！
    “呃啊！”她痛苦地蜷缩起身躯，木灵道体爆发出刺目的翠绿（生）与冰蓝（灭）交织的光芒！身体在光芒中变得透明，仿佛由最纯粹的生命与寂灭法则构成。地球广袤森林的呼吸，天衍界无尽山川的脉动，巨木界焦土下萌发的新生意志……跨越虚空，与她体内狂暴流转的法则产生强烈的共鸣！不是灌输，是引导，是自然的伟力回应着她濒临突破的临界点！
    翠绿与冰蓝的光芒在她身后疯狂交织、旋转、升华！一尊高达万丈、由纯粹法则构成的虚影缓缓凝聚！她左手虚托，翠绿光芒凝聚成孕育万物的生命之瓶；右手轻握，冰蓝光华化作裁决生死的枯萎之杖！生灭流转，轮回不息！她即是生命与寂灭的平衡化身——生命女神·苏小婉！
    “以生之名……净世！”她清冷空灵的声音响彻寰宇。枯萎之杖朝着下方污秽的战场轻轻一点。
    冰蓝色的寂灭光波，如同绝对零度的潮汐，无声无息地席卷整个战场！所过之处，那些残余的深渊魔物、污秽触手、乃至翻滚的粘稠迷雾，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去，瞬间冻结、枯萎、化为最原始的宇宙尘埃！连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深渊低语，都被这绝对的寂灭强行驱散、冻结！更令人惊异的是，那被深渊彻底侵蚀、正在疯狂攻击联军的“深渊冰傀”冷清秋，身上浓稠的漆黑寒焰在这寂灭光波扫过时，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火焰，发出嗤嗤声响，被大幅削弱、冻结！她狰狞的动作猛地僵住，眼中混乱的疯狂出现了一丝茫然的空白。
    生命之瓶微微倾斜，翠绿色的光雨温柔洒落。光雨融入精疲力竭的联军战士体内，为他们注入一丝维系生命的暖流；落在重伤者（包括被敖灵拼死护住、气息奄奄的月璃）的伤口上，勉强稳住那崩坏的生命之火。
    在苏小婉释放寂灭净化之时，秦城站在一片狼藉的焦土上。脚下是断裂的兵器，破碎的灵甲，凝固的鲜血。他看到了燃烧殆尽、轰然坠落的林风（世界树形态），看到了成神净化战场的苏小婉，看到了无数熟悉或不熟悉、此刻却永远倒下的战友面孔。他低头，看着自己仅存的金属左手中，紧握着的那柄断裂的短刀——刀柄上镶嵌的灵魂结晶黯淡无光，刀身沾满了暗绿色的污血。那是他亲手为一位名叫“青藤”的年轻牧树族战士锻造的武器，就在片刻前，青藤用这柄短刀刺穿了一头腐化巨兽的眼珠，却被另一头魔物撕碎了胸膛，临死前将断刀塞回了秦城手里。
    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不能让这用生命换来的希望之火熄灭。英灵……需要归宿。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混合着对逝去战友的无尽缅怀，对脚下土地的责任，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他走到战场最中央，仅存的金属左臂猛地按在胸口！覆盖手臂的暗沉金属瞬间液化，如同有生命的河流，迅速流淌覆盖全身！
    “以吾身为炉！”他仰天咆哮，声如金铁交鸣，压过了战场的余音！陨铁灵根在他体内爆发出最后、最炽烈的光芒！
    “以万兵为骨！”随着他的怒吼，战场上所有断裂的兵器、破碎的装甲碎片、乃至残留着不屈战意的金属残骸，仿佛受到无形召唤，嗡鸣着悬浮而起，化作一道道暗沉的金铁流光！
    “以英魂为火！”秦城眼中燃烧着赤红的火焰，身体在陨铁灵根燃烧到极致的光芒中，轰然炸裂！并非血肉横飞，而是化作亿万道赤红色的、纯粹的金铁意志与不屈战魂的洪流！
    “铸——不灭军魂！护我山河——！！！”
    亿万道赤红洪流，如同百川归海，瞬间融入悬浮的万兵碎片，融入战场的每一寸焦土，融入每一缕尚未散去的战意！
    嗡——！！！
    整个战场空间猛地一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无数道半透明的赤红色身影，从焦土中，从残骸里，从虚空中……缓缓站起！他们身披残破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