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发卖

    “将……将军恕罪，奴婢方才是在教育枝儿，她刚刚无状！”桂香此刻还在狡辩着。
    兰濯池索性一脚踢在桂香身上，脸色阴沉至极：“伶牙俐齿，你怕是忘记了上个丫鬟是怎么死的！”
    “将军，奴婢罪该万死，再也不会了！”桂香猛然想起玉香的死状顿时吓得全身发抖，汗水也沿着脸颊滴落。
    齐婉兮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本想借着桂香的手教训沈枝意一番，没想到这贱婢竟然如此狡猾，不仅躲过了烫伤，还让桂香自食其果。
    “将军，桂香虽然无状，但也是一时糊涂。”齐婉兮柔声开口，“妾身愿意替她受罚。”
    兰濯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替她受罚？婉儿，你性子一向的柔弱，如今怕都被这些刁奴迷了眼睛。这些刁奴胆敢公然行凶，已然留不得。”
    齐婉兮心头一颤，连忙解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够了。”兰老夫人突然开口，“濯池，你这是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就要打死一个丫鬟？”
    兰濯池这才收敛了几分怒气，但仍将沈枝意护在身后。
    陈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祖母教训的是。”兰濯池拱手，“只是这丫鬟胆大包天，若不严惩，恐怕日后更无规矩。”
    老夫人以丝帕轻掩口鼻，眉心微蹙，“我平日不爱杀生，你就是要打杀也别在我的慈安堂。”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众人，最终落在兰濯池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晚年信奉神佛，为的就是能少些杀戮，平添几分心安。
    想他们兰家世代从军，为了保家卫国，子孙后代哪个不是刀尖舔血，沾满敌人的鲜血？也正因如此，兰家子嗣愈发单薄，人丁不兴，老夫人心中甚至隐隐觉得，这一切皆是因果报应，是杀戮太重才遭致的恶果。
    思及此，她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檀木念珠，声音低沉：“因此我终年礼佛，不杀生，不吃荤腥之物——也算是，为兰家一族的血脉，积累些福祉罢。”
    “老夫人饶命！将军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桂香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拼命磕头求饶。
    沈枝意依偎在兰濯池的怀中，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被吓坏了。
    她偷偷抬眼，观察着兰老夫人的神色，只见她面沉如水，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老夫人，都怪枝儿不好，笨手笨脚的，冲撞了姐姐，才惹出这些事端，还请老夫人责罚。”沈枝意柔声说道。
    她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得柔弱无助，越能激起兰濯池的保护欲，也能让兰老夫人觉得她识大体，顾大局。
    兰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沈枝意一眼，眼神复杂难辨，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倒是会说话，也罢，此事就到此为止。”兰老夫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桂香以下犯上，杖毙是应该的，但念在她伺候婉兮多年，也算尽心尽力，就饶她一命，发卖了吧。”
    “谢老夫人恩典！”桂香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被拖了下去。
    齐婉兮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沈枝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她没想到，沈枝意不仅躲过了一劫，还借此机会在兰濯池和兰老夫人面前卖了个好。
    “多谢老夫人开恩。”齐婉兮咬着牙说道。
    沈枝意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桂香的下场，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和荷香的人，都付出代价。
    “枝儿，你没事吧？”兰濯池低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多谢将军关心，妾身无碍。”沈枝意柔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