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多养个孩子？

  余心莲拂起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羞红着脸，低下头。
  宋景和不晓得说什么好，干脆掏出钱袋，塞到余心莲手里：
  “你买些好吃的，莫饿着自己。”
  说完，他转身就走。
  余心莲看着掌心的钱袋，以及远处四肢有些僵硬的背影，噗嗤笑出了声。
  她把钱袋仔细收进怀里，赶去珍品阁。
  刚进店，小二就把她迎到二楼。
  陆掌柜正在琢磨婴儿车：“余娘子，你总算来了！今儿来了个猎户，说这是你让送来的。”
  “是的！这是婴儿车。”余心莲从包裹里取出轮子。
  她拿着一只轮子比画道：“脚上还没装万向轮。衔接的轴承，需要找可信赖的铁匠打。”
  “上笔墨！”陆掌柜大手一挥，“有了你说的轴承，是不是一般人轻易模仿不了？”
  余心莲坐下，抿了一口茶：
  “没错！婴儿车可以作为咱们的招牌。除了这款轻便的藤编婴儿车，咱们还可以同时推出定制的木制婴儿车。
  “便宜的，可以用老榆木。贵些的可以用红木、黄花梨，甚至黑檀。”
  “洛阳和汴京的柜台，都正在谈价。正好可以把婴儿车，也考虑进去。”
  陆掌柜的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小二端上文房四宝，在茶几上铺开宣纸后，帮着磨墨。
  余心莲边画，边交代：
  “嗯。木质婴儿车，在两个柜台，各摆一张作为样品即可。毕竟，成本不低。
  “客人若想用其他坚实耐用的木头，也可。负责招待的小二，必须提前了解不同的木质，莫推荐了不好的材料，影响咱们的声誉。”
  陆掌柜轻拍手掌：“说到了解木质，不若咱们直接从杨木匠的徒弟里选两个？”
  “你们都谈妥了？”余心莲停笔，看向陆掌柜。
  “是啊！咱们这回要推的红木螺钿象棋，大头都是他们做的！我看过样品，做得精细着呢！”
  余心莲继续绘制轴承：
  “嗯！轴承部分，必须用铁。金、银虽华贵，却不够硬。若因此伤了贵人的子嗣，咱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好，我肯定会同他们强调这一点。”陆掌柜点头。
  “掌柜的对婴儿车的定价，可有想法？”
  余心莲已经标清楚万向轴承的注意事项，蘸墨继续绘制黑檀婴儿车。
  陆掌柜皱了眉：
  “木制婴儿车，木材越好，价格越贵。相应的，雕刻、装饰也可以更华丽些。藤编婴儿车轻便，适合夏天用。
  “若是打算大量推，价格必不能定得太高。具体定价，我还是得跟工匠再商量商量，看看木料行情。”
  “嗯，那咱们的分成比例？”余心莲把毛笔架在笔山上。
  陆掌柜抚了抚胡须：
  “藤编的走量，价低，盈利少，按二八分。木制的，盈利高，可以按三七分。余娘子以为如何？”
  “可以。麻烦陆掌柜多费心了！”余心莲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陆掌柜客气地邀请道：“咱们都做了几回生意了，若不，娘子赏脸，留下吃个便饭？我让人在迎客来摆上一桌。”
  余心莲摆手婉拒：
  “多谢陆掌柜美意。下回，下回一定！我是偷偷过来的，大哥还在等我，耽搁久了，怕他起疑。”
  陆掌柜关心道：“余娘子还没攒够赎身的银子？先前不是说，还做着绣庄的生意？”
  余心莲挠挠头：“那边主要是为了拉拔大嫂一家。我挣不着什么钱，还得偷偷垫钱进去。”
  陆掌柜点头道：
  “娘子莫急！这几日柜台一谈好，咱们的象棋就能上市，第一笔款很快就能回来。若是娘子在夫家不方便，想离开，我这边也可以给娘子预支银钱。”
  余心莲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那个玉面郎君的眉眼来：
  “多谢您。目前还不需要。我先走啦，您多保重。”
  回去的路上，遇见一家卖肉火烧的铺子。
  只剩四张饼了，摊主着急收摊，所以便宜卖，只要三文钱一个。
  她取出宋景和的钱袋，直接包了圆。
  午后，人们都在家里歇晌，街上没什么行人。
  余心莲揣着肉火烧，往大榕树走。
  没走几步，就望见几个汉子正在打人。
  仔细瞧去，蜷在地上，抱着脑袋，“嗷嗷”喊痛的，可不就是小乞丐狗娃？
  余心莲上前大喝一声：“住手！打出人命，你们谁去蹲大狱？”
  那几人不甘心地收了脚，悻悻而去：“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偷东西！呸！小崽子！”
  余心莲上前扶起狗娃：“你偷人东西了？”
  “没有！他们是迎客来的人！食客走了，桌上还剩了好多菜……”
  狗娃心虚地不敢看余心莲的眼睛，提高声音辩解，
  “我太饿了！真的都是剩菜，我绝没偷东西！娘子一定要相信我！”
  狗娃的脸上沾了泥，很脏。
  眼眸却清澈得仿若一汪池水。
  “嗯，我信你！你还没吃东西吧？”余心莲分给他一只肉火烧。
  “多谢娘子！可是，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狗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火烧，吞咽了好几下口水。
  余心莲又道：
  “嗯，那你帮我去买一包酥饼回来。这火烧，就当是给你的跑腿费。待会儿，你送到大榕树那边，我在那儿卖酱瓜。”
  “好！娘子等等我！”狗娃满脸是笑，开心地接过铜板，跑得飞快。
  余心莲回到摊位前，把两只肉火烧递给宋大郎：“二郎抄书挣了钱，让我给大哥买些好吃的！”
  宋大郎笑得憨厚，拿起饼子啃得喷香：“油放得足，好吃！”
  余心莲点点头：“大哥喜欢的话，咱们以后割肉自己做。放多多的肉，吃个过瘾！”
  正在这时，狗娃拎着纸包，远远地喊道：“娘子，我回来了！”
  宋大郎诧异地看向余心莲。
  余心莲把一只肉火烧塞到狗娃手里，才向宋大郎解释：
  “这孩子可怜，没饭吃。刚刚因为吃食客的剩菜，挨了揍。我给他饼子，他却说不能白拿。所以，我就请他帮忙跑了个腿！”
  “虽然是个乞儿，品性却不错！”
  宋大郎没再多言，看向狗娃的眼神却多了赞赏的意味。
  “嗯！人也机灵。你说咱们家能不能多养个他？”余心莲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