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图穷匕见

    李小明被保卫科的人带走，整个743研究所的气氛一下就炸开了，然后又迅速降到了冰点。
    技术科办公室里，老王捧着搪瓷缸子的手直哆嗦，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其他科室的人，小心翼翼生怕沾上一点腥臊。
    赵处长的办公室成了整个研究所最忙碌的地方。
    “赵处长，光抓一个李小明，恐怕不够。”徐远山站在办公桌前，眉头拧得死紧。
    “上次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来，事后查不到半点痕迹，李小明一个小技术员，绝对没这么大能量。”
    “咱们内部，肯定还有接应他的人，甚至……地位可能还不低！”
    赵处长手指头“笃笃笃”地敲着桌面：“你说得对！李小明就是个探路的卒子！想把咱们这儿当筛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门！”
    他抓起电话：“喂？保卫科老张吗？给我过来一趟！对，立刻！”
    很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膀上扛着两毛二的中年汉子推门进来，敬了个礼：“赵处长！”
    “老张，李小明的事你知道了。现在情况更复杂，我们怀疑内部还有鼹鼠！”赵处长声音压得低沉。
    “从现在起，提升警戒等级！所有进出人员，包括咱们内部职工，盘查力度给我加大！尤其是能接触到核心区域的人员，挨个给我过一遍筛子！别怕得罪人，出了事我担着！”
    “是！”老张啪地一下立正。
    “还有，”赵处长看向徐远山，“你小子脑子活，警惕性高。你配合老张他们，暗中观察。但是记住，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徐远山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研究所里头风声鹤唳。
    保卫科的人到处转悠，盘问这个，检查那个。
    “得想个法子，让藏着的耗子自己跳出来。”徐远山琢磨着。
    他找到赵处长，嘀咕了几句。
    第二天，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因为李小明事件，为了安全起见，“东风”项目的部分关键图纸和实验数据，将暂时转移到办公楼三楼的临时档案室保管，由赵处长亲自负责。
    这消息放出去，就像往平静的湖面丢了块石头。
    徐远山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埋头画图纸，耳朵却竖得老长，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周围。
    果然，有鱼开始咬钩了。
    负责打扫办公楼卫生的清洁工老孙，这天下午拖地拖到技术科门口时，耳朵明显往里头听着动静。
    还有，经常来送文件的那个通讯员小王，送完文件后，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徐远山桌子上的图纸瞟。
    傍晚，徐远山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通讯室那边的大喇叭又响了，还是那个拖着长音的调调：
    “请技术科徐远山同志注意！请技术科徐远山同志注意！通讯室有你的长途电话！请速到通讯室接听！”
    徐远山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来长途，多半是李江河！
    他拔腿就往通讯室跑。
    抓起那个冰凉沉重的黑色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