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烫眼一样

作者:上膛
  “嗳,所以你说——”
  要面子的隐去自己偷摸摸攒糖纸的事,分享完故事和传言,望月和光侧首笑着戳了下身旁之人的手臂问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有樱花神灵的存在??”
  还是忍不住的好奇这人会怎样回答。
  两个人又慢沿着樱花大道继续往前走。
  琴酒却没说信或不信。
  而是过了一会,平静反问:“你相信?”
  那音节平缓滚过舌尖。
  字句落下。
  他转过头,看向望月和光,薄冷的绿眸就这么静静的垂来……
  那张以往沉戾的眉眼,此刻,恍惚一瞬,风烟俱净,露出温霁天光与远山青峦般的。
  话声点点逸散,更像是在陈述。
  一字一句陈述说着——你相信。
  有风起。
  扑簌簌的落花声,与远处的海浪声一声声的重叠。
  于是心事猛然喧嚣,随风而起,开始隐秘流淌。
  出乎意外的回复。
  都已预判着可能会得到几声可恶的轻嘲,本也准备好要干巴巴说出‘哈哈我也不信!’言不由衷的欲盖弥彰。
  然而,身旁那人,却像是静默着…看穿了一切一样。
  仿佛。
  已然清楚的知晓,在问这句话的这个人。不过在用询问的口吻,干着缘木求鱼的事。
  渴望着,故事中的神,会不会也温柔而怜悯的垂眸,在天光下——
  同样赐予他一段灿灿而盛大的祝福。
  ……
  良久。
  望月和光对琴酒笑了下,很轻地点头,承认。
  声音像水洗过一样柔和。
  “啊…我相信。”
  他缓缓这样答道。
  回忆与樱雨也一同缓缓落下。
  上千个日夜有多漫长。
  足够漫长到琥珀糖和带来琥珀糖的人,早已离开那年十四岁时的小望月的世界。
  漫长到,已经忘记那一百张玻璃糖纸早已攒齐。
  那些装过琥珀糖的彩色玻璃糖纸,就那么保存在一个小盒子里。
  直到出国深造的那封申请通过,才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意外翻出。
  重新记起。
  然后沉默着,将之安静的一同装进要独自踏上异国他乡的行李。
  他也不知道要带着这过了期限的,许是该扔掉的旧物要做什么。
  飞往大洋彼岸的机票订在了下午四点,一万公里的距离,降落时就能正好乘着黎明赶上异国的晨曦。
  午后一两点的静默日光里,蝉在树梢不知疲倦的鸣叫,许是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也格外闷热,所以当开往空港的车窗外,蓝白色的热气球升空,让人也恍惚产生了一丝清凉假象。
  气球上白色的宣传字体明亮的晃眼。
  随之飘远,远到轻轻的,像晚夏的蝉掉下树枝的声音,落在心里。
  像是预示着那个夏天就要飞快过去了。
  也像是突然而至的不舍,促使他莫名忙翻乱行李,抱起那个装着玻璃糖纸的盒子,退掉了羽田机场的机票。像追着曾经的自己,追着旧年的记忆,去完成一件还未完成却突然想起来很想要完成的很小的事情。
  曾经夏夜的风摇摇晃晃,路灯光影绵长。
  从羽田到千叶县,再从光町赶到飞鸟大道,送他去空港的车早已开走。泡沫时代,他站在路口招着招不到的计程车,那些司机见他年龄太小,不愿乘载,等太阳西坠,等几经周折,才沿着长夜的风,踏过一路悉簌作响的婆娑树影,去往那座不确定还在不在的糖果店。
  世界浩浩大大,而当褪色记忆里那一屋昏黄的灯火依然亮起,那些糖果店或许早已不开、他再次来的太晚店主已关门歇息所有的不确定……就如此尽数消弭了。
  ……
  落樱不听话,与风嬉闹,栖了满肩。
  望月和光不得不又停下脚步,笑着掸了掸发梢肩头的花瓣。
  又轻轻“哎”了一声,伸手,想要替那个已走至身前的银发高大的背影也掸去落花。
  又倏忽的顿住。
  原来,男人已经长那样高了,岑寂身影,连阳光下的影子都格外瞩目,在沥青大道上拖曳出长长的一条。
  望月和光慢慢收回手,不觉踩着高大青年的影子走了两步,像是踩在当年十五岁的黑泽阵的影子里。
  而银发青年若有所感地转回头,瞥来深挺眉目,轮廓嶙峋。
  神色恢复寡淡的抬起眼皮,停下步伐。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琴酒薄唇终于动了动,望月和光以为会听到对方一句略带嫌弃“做什么?”的质问。
  决定先发制人,再次伸手替男人赶紧轻巧抚去肩膀长发上的花瓣,又迅速完事收手,冰凉如流水的发丝淌过指尖,他一套动作也做的流水行云,借此脱口而出那句为掩盖微微心虚故作镇定的解释:“沾了花。”
  全没想,男人薄唇微启,竟是缓淡道:“…到了。”
  ??
  “…啊。”望月和光轻轻尬住,不是质问?不过,什么到了?
  下一瞬。
  旧年记忆里那道温煖甜香的气息…和老式町屋松木板清苦的气味再次被鼻腔感知,余光里,那写着店名的幌子挂在木制门头,像是一直在被时光细细眷顾。
  他如是看过去,微怔,原来是糖果店走到了啊。
  它还开着,不远不近,存在至今。
  他笑,扭头便勾住琴酒的袖口朝町屋的方向扯了扯,眼神明亮,意思再明显不过:陪我进去!
  琴酒撩了眼那只不安分乱动的猫爪子般勾住他袖口的纤细手指,却是脚下一动不动,反而微微眯了眯眼。
  望月和光不明所以,咋的了?
  就见琴酒抬手掸去臂上又飘上的几片花瓣,轻轻哼笑一声,挑眉:“沾了花?”
  望月和光这才反应过来,啊这……
  像被烫了下一样收回了爪子。
  天地良心。
  这可真不是他故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伺机报仇——就为了小气报复先前男人对他说的那句…‘沾了花’。
  一阵手机来信震动解救了他。
  谢天谢地。
  望月和光作出有手机来信要掏出手机的样子,他今天出门便静音了手机铃声,但没关震动,其实震动声并不大,出门到现在也来电或来信震动过几次,他一直没管。
  可眼下两人挨得近了,连心跳都变得清晰,周围也显得愈发静谧,不知何时,仿佛只剩下四周细碎的落花声轻轻柔柔,若羽毛般掠过心底,掀起一阵莫名的痒意。
  而那声手机来信震动便这般凸显了出来,让两人都清楚听到。
  好让对面那家伙知道,这可不是他慌乱编造的理由,是真的有来信!
  “咦,有讯息,我瞧瞧。”
  望月和光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装模作样的说。眼神却不禁左顾右盼地,半天不往琴酒那移。
  等真的演戏演全程,亮起屏幕,打开消息栏,看到那刷屏了好几条的:【(救救我,救救我!.jpg)】的表情包,倒真的转移了些微注意力。
  再一看发信人——Advocaat,阿德沃卡特?
  就愈发好奇了。
  被讯息一打岔,此时,望月和光已从方才的气氛中松了半口气,但还剩半口……对面,余光里黑衣银发的男人似笑非笑淡睇来的身影依然像烫眼一样。
  ——直到瞟见町屋门旁支的那块彩绘立牌写着的‘夏日期间限定琥珀糖’字眼。
  计上心来。
  零帧起手,指了过去。
  眨了眨眼,一套满满表达了渴求哀怨祈求希冀的起承转合张口就诌:
  “想吃,但要处理讯息,帮我买呗,…阵哥,求求?”
  听在男人耳中,仿若轻轻撒娇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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