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魔初现炼道途

    执事堂外那片嘈杂，被厚重的院门挡住。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歪脖子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火傲天没完全平复下去的粗重呼吸。
    “枫哥……”火傲天看着叶枫平静的背影，那份震撼还没完全消化。周明那副吃瘪的样子，比他自己揍人还痛快。可痛快之后，是更深的忧虑。“那老家伙判得不重，周明肯定憋着坏呢！他内门弟子，关系硬得很，禁足三个月出来，还不得……”
    叶枫转过身，走到石桌旁，手指在粗糙的桌面划过。“打草惊蛇，敲山震虎。执事堂这一关，是过了。但周明这条毒蛇，只是暂时缩回了洞里。”他拿起桌上的空杯，又放下。“他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出手，只会更隐蔽，更狠。”
    火傲天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了凝重。“那咱们……”
    “你留下，稳固境界。”叶枫打断他，“院子守好，别让人摸进来。我去处理点事。”
    火傲天愣了愣，看着叶枫那双没什么波动的眼睛，重重点头：“枫哥放心！谁敢来，老子跟他拼命！”他抓紧时间，走到院子角落，盘膝坐下，立刻进入了修炼状态。地火之心的能量还在体内涌动，需要尽快彻底炼化。
    叶枫回到自己那间破屋，关上门。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丝天光从窗户缝隙漏进来。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意识沉入识海。
    那座沉寂的荒古道塔，第一层青光流转，第二层赤金稳固。就在他心念集中的刹那，塔身微微一震。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主线任务发布：心之试炼。】
    【任务要求：进入荒古道塔第二层‘炼心’空间，成功通过一次心魔考验。】
    【任务奖励：神魂强度微幅提升，荒古道塔第三层线索x1。】
    【备注：炼心空间，映照修士神魂深处最真实的恐惧、最执着的念头，化为心魔。勘破虚妄，或正面击溃，皆可通过考验。考验难度，与修士自身经历、心境修为相关。】
    心魔考验么……叶枫心头微动。前世身为仙帝，斩断七情六欲，自认心如磐石，万劫不磨。重生归来，七情六欲复苏，道心却也经历了不同的打磨。这炼心空间，倒是个检验如今心境成色的好地方。更何况，还有第三层的线索。
    他不再犹豫，心念集中于第二层赤金塔身。
    嗡——
    一声轻鸣。周围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破旧的木屋消失了，昏暗的光线被无尽的柔和白光取代。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软绵绵、不断翻涌的云层。
    仙雾缭绕，瑞气千条。远处仙山隐现，宫阙巍峨，正是他前世登临绝顶后，居住亿万载的九重天阙！一模一样！
    叶枫悬立云海之上，青衫猎猎。他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一切，真实得可怕，每一缕仙气的流动，每一片云彩的形状，都和他记忆深处别无二致。
    就在这时，前方的云海翻涌，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身影渐渐清晰，面容却始终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看不真切。但从那身影之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叶枫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
    熟悉，又憎恶。
    那是他前世为了冲击无上大道，亲手斩断、剥离出去的……属于“情”的那一部分执念。代表了他曾经拥有、又被他弃之如敝履的所有情感羁绊。
    “亿万年孤独，登临绝顶，俯瞰众生轮回，这就是你选的道？”那个模糊的身影开口了。声音空灵，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最柔软的地方。那声音，赫然是他自己的！却是带着他早已斩断的情绪。
    叶枫静静看着对方，如同看着一面映照过去的镜子。
    “你后悔吗？”“情”之化身向前逼近一步，周围的云海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汹涌。“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道，斩断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斩断了作为生灵最基本的喜怒哀乐！你得到了什么？除了那冰冷的宝座和无尽的虚无，还剩下什么？”
    质问声声，如同魔音灌耳，试图动摇他的根本。
    叶枫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这双手，曾经执掌仙界权柄，弹指间星辰寂灭。如今，却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手，平凡，却蕴藏着新的可能。
    “道途选择，无高下，无对错。”他开口，声音平淡，不起波澜。“过去种种，已成过往。斩情证道，是彼时的选择。如今七情重拾，欲念再生，亦是此时的道途。”
    “说得轻巧！”“情”之化身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你敢说，午夜梦回，你从未有过一丝动摇？从未想过，若是当初没有那么决绝，一切是否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