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乌桓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黎明破晓时分，阳乐城的青铜城门在铰链的嘶吼中轰然洞开。
  陈远腰悬青釭剑，背负长弓，身披龙鳞锁子连环甲，外罩大红蜀锦万兽袍，头戴璀璨白玉冠，其上双凤朝凰，额头明珠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手中天狼断岳枪冷冽如霜，胯下奔宵马在朝阳下光泽闪耀，威风凛凛。
  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正落在陈远肩头，将他的面容镀上一层神祇般的辉光。
  “嘶——”
  奔霄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踏碎青石。
  陈远轻抚马鬃，天狼断岳枪斜指苍穹，枪尖挑破的雾霭中，露出城外森严的军阵。
  五千铁骑肃立如林。
  一骑双马的配置让军阵显得格外庞大，包铁的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掀起细碎的火星。
  每个骑兵手握马槊，宛如密林。
  腰间的弯刀统一换成带血槽的制式横刀，背上箭囊插着三棱破甲箭二十支，最令人胆寒的是他们马鞍旁挂着的铁蒺藜。
  “轰！轰！轰！”
  大地突然震颤，铁骑方阵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高顺一马当先，身后八百玄甲重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压来，铁甲铿锵之声响彻云霄。
  众人衣袍无风自动，满座骇然！
  这些重甲武士全身包裹在鱼鳞铁甲中，连面部都覆着青铜鬼面。
  每走一步，地面就跟着颤抖一次，仿佛远古巨兽苏醒。
  但最骇人的，是他们手中清一色怪异兵刃。
  刀体通长一丈，刀柄极长，两头开刃，中间背厚，刀尖锋利，寒光凛冽，挥舞时竟有风雷之声。
  此刀，正是陈远一月前绘出图纸，令高顺、郭嘉连夜打造的神兵利器——陌刀。
  乌桓自称三岁小儿，八十老叟，都可上马而战。
  他倒要看看，号称马上无敌的乌桓，能不能挡得住这白刃霜飞，红血星流，一击下去人马俱碎的陌刀。
  陌刀出鞘，双面开刃处泛着诡异的波纹。
  当八百柄陌刀同时举起时，刀刃折射的冷光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罗网。
  “玄甲陷阵营，拜见主公！”
  高顺的声音透过恶鬼面甲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单膝跪地时，八百铁甲同时屈膝，震起的尘埃在朝阳下如金粉飘散。
  八百陌刀同时顿地，炸雷般的轰鸣惊起方圆十里的飞鸟。
  蒙统的紫金锤兴奋地震颤，锤头上饕餮纹的眼睛泛起血光，典韦的双戟交叉摩擦，迸出连串火星。
  就连一向沉稳的张辽，也不自觉握紧了月牙戟。
  忽然，陈远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回首望去，城门处已是人山人海，阳乐城的百姓们扶老携幼，自发前来送行。
  “侯...侯爷！”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出人群，双手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木盘。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始终将木盘端得极稳。
  “侯爷！”老者未语泪先流，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最后索性不再言语，猛地掀开红布，露出一件五彩斑斓的战袍：
  “阳乐百姓感念侯爷活命之恩，家家户户祈福，扯下一块衣料...”
  战袍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有粗麻布，有细棉布，甚至还有几块显然是孩童肚兜的碎料。
  最醒目的，是心口位置缝着的一块明黄布料，那分明是从圣旨上裁下的绢帛。
  “我等凡夫俗子，恨不能为侯爷牵马坠镫！”老者扑通跪地，高举战袍，“不求侯爷大破乌桓，只盼平安归来，我等黔首，死也瞑目了！”
  陈远端坐马上，突然被风沙迷了眼。
  天狼断岳枪泛着寒光的天狼首枪尖颤抖着轻轻挑起战袍，指尖抚过那些粗糙的布料时，陈远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件战袍上，还残留着百姓们的体温。
  青釭剑骤然出鞘，剑光映亮朝阳。
  “乡亲们！”陈远掉转马头，声音响彻云霄，“此袍加身，万民同在！”
  万民祈福战袍披挂的瞬间，一阵狂风骤起，五彩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战旗飘扬。
  陈远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我陈远，今日在此立誓！”
  “誓平乌桓，身死志不改，乌桓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郭嘉不知何时已站在战鼓前，青衫翻飞间，鼓槌重重落下。
  “咚——！”
  第一声战鼓震碎晨雾。
  百姓们哭喊着涌向军阵，将煮熟的鸡蛋、腌好的咸菜、甚至是最后的干粮塞进将士手中。
  有白发老妪拉着蒙统的手，硬是把珍藏多年的铜钱塞进他怀里。
  有总角小儿举着木刀，追在战马后面奔跑。
  “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急。
  陈远仰头饮尽饯行酒，酒碗摔碎在青石板上，天狼断岳枪划破长空：
  “将士们，出征！”
  “马踏乌桓王庭！”
  五千铁骑如黑色怒涛奔涌而出，陷阵营拱卫在陈远身侧，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震得道旁树叶簌簌落下。
  雄壮激昂的战鼓声、百姓的哭喊声、祝福声汇成洪流，追随着军队远去的方向。
  更远处，城内锻铁处升起的黑烟与朝霞交融，将整个天空染成铁锈般的暗红色......
  ......
  陈远的大军离开阳乐城已有半日，沿途所见，尽是赵云、太史慈先锋部队留下的战果。
  焦黑的乌桓哨所，折断的狼旗，还有那些被整齐堆放在路旁的尸体。
  每具尸体的咽喉处，都有一道精准的枪伤。
  “报——！”
  斥候飞马来报，马鞍旁挂着血淋淋的首级：“赵将军已扫清哨卡，太史将军截获乌桓信使！”
  陈远接过染血的羊皮信，上面歪歪扭扭的胡文写着：“汉军异动，速调王庭铁骑......”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几个笔画拖出长长的血痕，显然写信者没能完成这封求救信。
  “总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贾诩枯手轻抚山羊胡，眼中毒芒闪烁。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陈远天狼断岳枪所指之处，旌旗漫天遍野，五千铁骑浩浩荡荡，碾过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