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琴是你的剑

    面对惊鲵那夹杂着骇然与迷茫的质问，陆泽并未立刻回答。

    他缓缓从琴案前站起身，月白色的锦袍在昏黄的灯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他没有看上官海棠，那双深邃的眸子，径直落在了门口那道素白的身影上。

    整个天香楼依旧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方才那曲《广陵散》的余韵之中，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上官海棠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她紧张地看着陆泽，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或者一言不合就与这位神秘的女子动手。

    这位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绝非善类，即便琴技输了一筹，其本身的武功也绝对是顶尖水准。

    陆泽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重锤一般，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惊鲵抱着怀中断了弦的古琴，身体绷得笔直，像是一只遇到了天敌的孤狼，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戒备。

    面纱下的那双明眸，死死地盯着不断靠近的陆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终于，陆泽在她面前三步远处站定。他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反而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那张古琴上，琴身上那根崩断的琴弦，格外刺眼。

    “琴是你的剑，也是你的道。”陆泽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可惜，你的剑，乱了。”

    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惊鲵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她的剑，乱了！是啊，乱了！

    自她被那首《广陵散》彻底击溃道心，琴弦崩断的那一刻起，她引以为傲的琴音杀伐之道，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她的心神，她的意志，她的骄傲，全都乱成了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