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见爷爷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不过两秒，苏教授缓缓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从时光深处打捞出来的字句：“像，太像了……像我幼时最好的玩伴，他叫砚青。”

    “砚青？！”

    裴行安和周禾异口同声地低呼出声，两人的眼睛瞬间睁大，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周禾下意识地攥紧了裴行安的手腕，指尖传来的力道带着几分急切，而裴行安则僵在原地，大脑像是被惊雷劈中，嗡嗡作响——这个名字，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记忆，他的父亲，就叫裴砚青！

    苏教授口中的“砚青”，与父亲的名字一字不差，这绝不是巧合！

    裴行安喉结动了又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开口：“苏教授……我父亲，他就叫砚青。”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教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溅出几滴温水落在桌面。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红血丝，原本温和的神色被极致的震惊取代，看向裴行安的目光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说什么？你父亲叫砚青？！”

    裴行安重重点头，眼眶微微发热：“是，他叫裴砚青。

    听村里的一些老人说，我父亲是我爷爷在山里捡到的，我爷爷捡到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砚青，爷爷便给了他裴姓，取名裴砚青。”

    “砚青……真的是砚青的儿子……”苏教授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言喻的悲恸，两行浑浊的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的沟壑蜿蜒而下，滴落在胸前的中山装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抬手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哽咽道：“没想到啊，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砚青，倒是先找到了他的儿子……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他激动得浑身微微发颤，来回踱了两步，才勉强平复了些许情绪，急切地看向裴行安，目光里满是期盼：

    “那你父亲呢？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当年他失踪后，我们找遍了山洪过后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还以为……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了。”

    裴行安的头缓缓低了下去，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悲伤，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怅然：“我父亲……在十几年前的一场洪涝里，走了。”

    “走了？”苏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颓然落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