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让全村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刘招娣攥着衣角的手青筋凸起，指节泛白，眼泪早就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她今天要把这藏了两年的委屈，全摊在太阳底下，让所有人都看看张国强和王春燕的真面目。

    “张国强，你现在知道求我了？”她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颤抖，却字字清晰，“当年你哄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今天？”

    周围的村民渐渐围了过来，有刚下工扛着锄头的，有抱着孩子出来看热闹的，连蹲在墙根抽烟的老汉都掐了烟，凑了过来。

    刘大菊也挤在人群里，手里还拎着刚从菜园摘的白菜，见刘招娣这模样，心里先软了半截。

    刘招娣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张国强身上，那眼神里的恨意像冰碴子，扎得人发疼：

    “我刚下乡那时候，才十七岁，啥也不懂，就觉得你张国强是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说话也温和。你主动跟我搭话，帮我挑水，帮我整理知青点的床铺，说喜欢我，想跟我处对象。”

    她顿了顿，喉咙发紧，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我当时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想着能在这陌生的村里有个伴儿。我提出要跟知青点的人说，跟村里的人说，你却说‘现在不合适’，说知青谈恋爱影响不好，怕被大队书记批评，还说‘等以后回城了，我就去你家提亲，风风光光娶你’。”

    “我信了。”

    刘招娣惨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自嘲，“我把你的话当圣旨，跟你偷偷摸摸处对象，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说晚上在玉米地见，我就傻乎乎的过去；你说缺件换洗的衣裳，我就舍不得吃穿，省钱买布，趁着晚上煤油灯的光，熬夜给你缝；你说想吃城里的奶糖，我攒了半个月的粮票，托人去镇上换了给你。”

    说到这儿，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冻硬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了娃，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半夜躲在被子里哭。我去找你，跟你说这事，我说‘国强，咱们去登记吧，彩礼我不要，嫁衣我自己做，只要能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啥都不在乎’。”

    “你猜张国强怎么说？”刘招娣看向众人，声音陡然拔高，“他说‘再等等，现在回城的政策还没下来，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有了娃，连回城的机会都没了’。他还说‘招娣，你再忍忍，等我回城了，一定回来接你和娃’。我又信了，我想着为了他，为了娃，我能忍。”

    可这一忍，就忍出了背叛。

    刘招娣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上工的时候直不起腰，浇水的时候拎不动桶。那天我撞见他跟王春燕在河边说话，王春燕手里拿着块花布，笑得跟朵花似的，他还伸手帮王春燕捋头发——那动作，跟当初对我做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