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第3/8页)
作者:刘同柱
很快,又彻底推翻先前自私的想法:“不能!宁可自己忍痛割舍这段揪心的爱情,也绝不能让亲爱的高奇哥为一种自私的爱,放弃其远大前途。”
林枚自信如果自己把刚才闪念的想法说出,高奇哥真敢不去上这次大学。因此面对眼前虽伟大却并不现实的爱情,始终不敢迎面相拥。倒不如继续保持这段亲密兄妹情分,不让彼此伤害。
很长一段时间,她痛苦地想忘掉这份痛苦,拼命地在生产队上拼命,想让时间去抹平心灵创伤。
期间,高奇从学校寄来过几封信,每次她礼貌性地一一回复。
逢假期回来,他都来看她。每次见面,也都亲热地“高奇哥,高奇哥”叫,却始终没有勇气直接面对现实。
没想到,两年后高奇大学毕业却意外地回到村里,着魔似的和土坷垃较劲。
说实在话,也不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革命精神替代了儿女私情,顾不上去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这位时代斗士始终记得临终前父亲安顿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遗言,更何况,后来母亲已经下世,每日大集体豪情战斗回到冷锅冷灶冷清寂寞的家,不知多少次想过想快快娶个老婆回来。可林枚继续明里暗里躲着他,不敢面对更不敢接受他的爱。
林枚内心清楚,高奇哥心高,如今表面看他返回村子当什么“大学生农民”,其实他并不真心想一辈子待在满囤渠村。甚至要他当一个公社书记,或县革委会主任,也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的理想高着哩!
自己终究是一名农村妇女,又是富农家庭成份,怕影响他的远大前程哩!
回村这几年,高奇明里暗里照顾林枚。进学校当社办老师,把早年队里占去的房舍归还她家,已经有不少社员开始胡咧咧哩。林枚不想因为自己,给亲爱的高奇哥在别人口里留下口舌,就这样一直亲而远之。
再说在只几凹中学代课的孟嘉禾,这些年同样一直不间断地关心帮助她进步,林枚同样心存感激。
多次,林枚心下暗自思忖:“如果不是自己富农家庭成份出身,或福荣叔不是大队支部书记,她嫁给嘉禾也算门当户对。一个乡中学教书,一个村办小学教书,将来光景过得肯定幸福、滋润。”——可惜,如果永远是一种假设。
这样不行,那也不能,这边割舍不下,那边难以割舍。日子却照样东升西落,早晚黄昏般流逝。
高奇继续每天带领社员战天斗地大干苦干,有时很多天见不着面;嘉禾终日埋头学习,一星期回家一趟,每次回家都要到学校来,给她送几本书;林枚教着一群娃娃,也很辛苦。三个人的感情故事就这样保持着,也纠缠着。
到后来,嘉禾上了很远很远的一所大学,第二年林枚考上滨河师范专科学校,高奇则被改革的一声“惊雷”震醒,还是只身一人,回到县一中教他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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