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治治刘胖子打孩子的毛病
作者:猫粮管够
苏长顺脸上挂着凝重,后面跟着媳妇李晓梅,快步走到后院刘家门口。
后院刘家那扇薄薄的木门敞开着,昏黄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来,照亮了门口一小块地方。屋里,刘海中喘着粗气,像头刚犁完地的老牛,脸色涨红,额头青筋还在突突地跳。
他手里攥着那条宽牛皮皮带,皮带扣垂在地上,刘光天蜷缩在墙角的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身体筛糠似的抖着,破旧的裤子上清晰地印着几道深色的湿痕——那是疼出来的冷汗浸透的,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
刘光齐看着弟弟这副惨状,想冲过去想扶,又不敢,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苏长顺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屋里这副景象,眼神深处一片冰冷。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停在门槛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进屋里。
"刘师傅,您这是…唱哪一出啊?"
刘海中猛地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苏长顺,脸上的暴怒瞬间僵住,随即被一种混合着尴尬,羞恼和警惕的神色取代。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皮带往身后藏了藏,但动作显得笨拙而欲盖弥彰。
"长…长顺?你怎么来了?"刘海中努力想挤出点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也带着点不自然的干涩,"没事…没事,教训教训这不成器的小兔崽子,让他长长记性。"
"教训?"苏长顺往前踱了一步,跨进门槛,目光平静地落在蜷缩在地,抖成一团的刘光天身上,又缓缓移向刘海中那张犹带怒气的胖脸,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刘师傅,您这教训的动静…可够大的。我在中院都听见光天的惨叫了。知道的,是您在教育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后院杀猪呢。"
这话带着刺,刘海中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一股火气又往上涌,但看着苏长顺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他莫名地感到一丝压力,强忍着没发作,梗着脖子道:"这小子不听话,顶嘴,欠收拾,我在家教育孩子,你可管不着。"
苏长顺没接他这话茬,目光转向刘光天,声音放缓和了些:"光天,起来。地上凉。"他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刘光天怯生生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满是恐惧和痛苦,看到苏长顺,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又惊恐地看向父亲。刘海中哼了一声,没说话。刘光天这才哆哆嗦嗦地,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双腿还在打颤,裤子后面湿了一大片。
苏长顺这才重新看向刘海中,脸上那点关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
"刘师傅,教育孩子是您的家务事,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该多嘴。"
刘海中听到家务事,外人这几个字,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以为苏长顺是来给台阶下的。
但苏长顺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锐利直刺刘海中:"但是!刘师傅,您别忘了,您现在的身份,您可不是普通工人,您是街道正式委任的——后院联络员。"
联络员三个字,苏长顺咬得又重又清晰,像三根针,狠狠扎在刘海中最敏感的神经上。
刘海中胖脸一僵,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苏长顺的声音继续响起,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刘海中心头:"联络员是干什么的?是街道信任您,让您负责关心院民生活,调解邻里纠纷,维护后院稳定和谐,尤其是要照顾特殊困难户,五保户,聋老太太就在您眼皮子底下住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光天那狼狈的样子和刘海中手里的皮带,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可现在呢?您这位联络员,不在家好好琢磨怎么完成街道交代的任务,怎么确保后院不出乱子,怎么照看好那个随时可能再闹出事的聋老太太…"
苏长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反而在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打得孩子鬼哭狼嚎,整个后院,甚至前院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的,是您打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后院出了什么恶性案件,邻里纠纷?家庭暴力?甚至…是不是聋老太太又闹事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刘海中那张开始发白的胖脸:"刘师傅!您想过没有?这动静要是传到街道王主任耳朵里…她会怎么想?她刚把聋老太太这么个烫手山芋交给您负责看管,结果您后院自己家里先打得鸡飞狗跳,这叫什么?这叫后院起火,这叫玩忽职守,这叫…严重失职!"
"王主任会怎么想?"苏长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她会觉得,您刘海中同志,连自己家都管不好,连最基本的家庭和睦都维持不了,闹得邻里不安,您让她怎么相信,您能把聋老太太那么个定时炸弹给看管好?能把后院这块责任田给管安稳了?"
"上次老太太差点病死在后院,王主任是怎么训斥您和阎老师的?您忘了?严重失职,影响极坏,险些酿成大祸,那些大帽子,差点把您和阎老师压趴下吧?"苏长顺毫不留情地揭开旧伤疤,"这才过去多久?您就在自己家里,又闹出这么大动静!您觉得,王主任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评价您这位联络员?是觉得您能力卓绝?还是觉得您…根本不堪重任?连个联络员最基本的维护稳定都做不到?"
苏长顺最后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刘海中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恐惧,他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苏长顺那句如同魔咒般的拷问,不堪重任,失职,玩忽职守,王主任的怒火,联络员的职位不保。
他比谁都清楚,王主任对聋老太太事件的余怒未消,对他和阎埠贵的失职还记忆犹新,如果现在再让王主任知道,他这个联络员连自己家都管不好,闹得全院皆知…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别说联络员这顶他视若珍宝的官帽保不住,恐怕连在厂里都要跟着丢人现眼。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刘海中,他看向苏长顺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哀求,再也没有半点之前的老子威严。
"长…长顺,我…我…"刘海中语无伦次,胖脸上冷汗涔涔,"我…我就是一时气糊涂了,我…我保证,下不为例,绝对下不为例,你…你可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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