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出院啦

  这天下午，一对中年夫妇急匆匆来到医院。
  徐明哲正在病房上做俯卧撑，听见女孩病房里传来哭声。
  "小雨！妈妈的心肝啊！"女人抱着女孩嚎啕大哭。
  男人也红着眼圈："爹错了，爹不该逼你……"
  徐明哲悄悄问护士："这啥情况？"
  "不知道，这家人有点来头的，就是孩子脑子出了问题，"护士小声说，"现在知道后悔了。"
  徐明哲心里一沉。
  下午，徐明哲帮护士倒垃圾的时候，女孩的病房已经空了。
  "出院了？"徐明哲一愣。
  护士点点头："中午走的。她让我把这个给您。"
  递过来的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谢谢叔叔的花。小雨。"
  徐明哲捏着纸条，心里莫名复杂。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一束花就能拯救一个人。
  "徐连长！"护士长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思绪，"您爱人带着孩子来了！"
  徐明哲一回头，看见沈净秋抱着小鸿宇站在走廊那头。
  小家伙精神头十足，哪还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啊呜啊呜！"小鸿宇张开小手要抱抱。
  徐明哲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儿子举得老高："臭小子，想死爸爸了！"
  沈净秋笑着捶他："伤好了吗就乱动！"
  徐明哲挑眉一笑，“这话说的，医生都要给我办出院手续了，你就放心吧。”
  沈净秋心里一松，脸上又是一红：“那……我们回家吧。”
  徐明哲心里高兴，连说三个“好”。
  一家三口往回走。
  "哎哟我的祖宗诶！"
  徐明哲刚迈进院门，就见老太太举着根柳条冲过来，吓得他差点一个趔趄。
  "奶、奶奶！您这是……"
  "别动！"老太太不由分说，抡起柳条就往他身上抽，"打走病气！打走晦气！"
  柳条抽在身上火辣辣的，徐明哲龇牙咧嘴地跳脚："轻点儿！您这是要打死我啊！"
  沈净秋抱着孩子在一旁偷笑，小鸿宇更是乐得直拍手："啊呜，啊呜！"
  老太太抽完三下，这才扔了柳条，一把抱住徐明哲："可算回来了！把奶奶担心坏了！"说着就往他怀里塞了个红布包，"拿着！朱砂辟邪的！"
  徐明哲哭笑不得地打开布包，里头是俩煮鸡蛋，还热乎着呢。
  "快吃！补身子！"
  老太太拽着他往屋里走，"灶上炖着老母鸡汤，放了枸杞红枣，可补了！"
  屋里飘着浓浓的香味。
  徐明哲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才是家的味道啊！
  小鸿宇像只小猴子似的往他身上爬："哗哗，哗哗！"
  "小鸿宇又重了"徐明哲把儿子举高高，"哎呀，爸爸想死啦。"
  小家伙脑袋在他身上腻歪。
  一家人正闹腾着，院门又被敲响了。
  “连长回来了？”林指导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明哲赶紧去开门。
  林俊带着媳妇文娟站在门口。
  手里还拎着个网兜，里头装着两瓶罐头和一包红糖。
  "老林！"徐明哲一拳捶在他肩上，"想死我了！"
  "我更担心你，幸亏没事，"林俊叹了口气，"你在医院享清福，我在连队写报告写得手都抽筋了！"说着举起右手晃了晃，还真贴着块膏药。
  文娟抿嘴笑："他呀，天天念叨你。这次连里评了三等功，可把他忙坏了。"
  "进屋说进屋说！"徐明哲热情地往里让，"正好晚上在这吃饭！"
  老太太一听来客了，更来劲儿了，系上围裙就往厨房冲："再加个红烧肉！"
  这边刚安顿好，院门又响了。
  这回是王营长的大嗓门："小徐！来看你了！"
  好家伙，王营长带着媳妇李嫂，后头还跟着孙立本，三人手里都拎着东西。
  王营长提了瓶二锅头，李嫂挎着一篮子新鲜蔬菜。
  孙立本更绝，直接拿了半排猪骨！
  "领导！"徐明哲赶紧迎上去，"您这是要把我家当食堂啊？"
  王营长哈哈大笑："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老太太从厨房探出头，"人多热闹！"
  孙立本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挂鞭炮：“老徐，我寻思着，咱得放挂鞭，把晦气都崩走！这是我们那儿的习俗。”
  "这个好！"徐明哲来劲儿了，"小鸿宇，跟爸爸放鞭炮去！"
  小家伙兴奋得打嗝，被沈净秋一把拽住："不行！吓着孩子！"
  最后还是孙立本去放的。
  鞭炮"噼里啪啦"一响，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
  放完鞭，饭菜也上桌了。
  老太太使出浑身解数，整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肉油光发亮，老母鸡汤金黄浓郁，清蒸鱼鲜嫩可口，还有各色时令小炒，看得人食指大动。
  "都坐都坐！"徐明哲张罗着，"今天不醉不归！"
  王营长已经拧开了二锅头："来！先干一个！庆祝小徐平安归来！"
  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们唠着家常，小鸿宇在奶奶怀里钻来钻去，时不时含块肉吃。
  酒过三巡，王营长拍着徐明哲的肩膀："小徐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团里决定，给你个大奖励，你家里人的户口，能尽快办下。"
  "真的？"徐明哲乐得见牙不见眼，"那可太好了！"
  林俊凑过来："连长，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团都在传你的事迹！说你能掐会算，连敌特藏在哪都知道！"
  "去你的！"徐明哲笑骂，"我那是运气好！"
  孙立本突然压低声音："连长，我听说……孟政委的妹妹调来咱们这边了？"
  桌上顿时一静。
  徐明哲夹菜的手顿了顿："是吗？我没听说啊。"
  王营长瞪了孙立本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文娟赶紧打圆场："净秋啊，你这红烧肉做得真不错，跟谁学的？"
  沈净秋会意，笑着接话："跟我娘学的。她说过，烧肉最关键的是火候……"
  话题被岔开，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徐明哲心里却起了波澜——孟萱雅调来的事，看来已经传开了。
  酒足饭饱，客人陆续告辞。送走最后一位，徐明哲站在院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夜风拂面，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
  沈净秋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累了吧？"
  "不累。"徐明哲搂住媳妇，"就是觉得……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