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忧

作者:星空下的喵咪
    启明帝——柳文德死死攥着汉白玉窗棂,忽觉身子轻若柳絮,仿佛一阵穿堂风就能将他卷走。
    头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紧接着,似有可怖之物在瞳仁深处炸开,那光芒竟与烈日争辉。他踉跄几步,险些栽倒。
    "阎罗来勾魂了么?"他恍惚想着,"朕...要驾崩了?"
    先帝爷便是这般去的——方才还与阁臣议着漕运,转眼就龙驭上宾了。
    "皇兄这是怎的了?"萧远山踱步入内,语带关切。这人惯会嗅腥而动,最是乐见旁人示弱——活似那闻着血腥便兴奋的鲛鲨。
    文德定了定神,缓缓吐纳。无碍,心脉仍跳得沉稳——甚至较平日更为铿锵。窗外天色依旧清朗,越过那飞檐斗拱,可见如翠绸般铺展的"青纱帐",更远处巫水蜿蜒如带。风自河上拂来,挟着丝缕令人神清气爽的咸鲜。
    他没有死,不会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死的。他不可以死。
    “文德?”萧远山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柳文德自雕花窗棂前收回目光:"堂弟且先退下,去议事殿候着。"
    "皇兄这是要逐客?"萧远山挑眉。
    "莫要朕说第二遍。"语气已带寒意。
    萧远山额间青筋微突:"臣...遵旨。"转身时却又顿住,"只望皇兄莫教臣等得太久。"这话说得恭敬,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殿门阖上的刹那,文德终于颓然跌入龙椅。方才萧远山在时,他全凭一口气撑着,险些连膝盖都打不直。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就这般静坐良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紫檀椅扶手上镶嵌的螺钿纹路。待气息渐稳,方踉跄起身,掬一捧铜盆中的凉水净面。
    菱花镜里,那张湿漉漉的面容与他对视。虽则美髯如旧,云鬓依旧,可那双凤目却浮肿得厉害,面色灰败如土,额间纹路更深似刀刻。
    我什么时候这么老了?他问自己。他才不过三十五岁,他见过比自己年长十岁却看上去更年轻的人。
    柳文德用素绢帕子拭去面上水痕,轻摇铜铃。不多时,他的老仆——约莫六旬,体态微丰,头顶微秃——躬身入内。老人身着皂色长袜与绛黄相间的箭袖,恭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德顺,给我弟弟端杯葡萄酒去,你知道他的口味。另外叫人进来给我穿衣。"
    "奴才遵旨。主子..."
    "嗯?"
    "龙体可还安泰?"
    德顺语带哽咽,满是真切忧思。这老仆侍奉文德已历三十寒暑,是这偌大江山里,为数不多能托付心腹的忠仆。
    "德顺啊,"文德轻叹,"朕无碍,只是方才..."他顿了顿,"似有恶魇袭心。纵是当年御驾亲征,也未曾这般心悸。更恼人的是,竟教远山瞧了去。"
    他忽地收声,摇头道:"罢了,朕先去见他,再临朝听政。有时朕在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不起,陛下。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恐怕很难,德顺。不管怎样,谢谢你。"
    德顺点头准备离开,但途中又折了回来,说:"陛下,那种感觉,无疑是一种恐惧,一种无以言表的恐惧。就跟坠落时的恐慌一样,不请自来。"
    老仆躬身欲退,忽又折返:"主子方才那感觉,老奴斗胆揣测,怕是'惊悸'——就像人从高处跌落时那般,没来由地心慌。"
    "确是这般。"文德颔首,"只不过...朕方才分明站得稳稳当当。"
    "主子,这人世间的'坠落',可有千百种模样啊。"德顺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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