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想算计她？没门！

  晒谷场的土台上，沈婉清将一叠证据摆在桌前。
  带齿轮压痕的蜡纸、沾着机油的布料碎片、张志农狱中的密信，在汽灯照耀下泛着冷光。
  赵梅被两个妇女架着坐在台下。
  石膏裹着的右腿高高吊起，脸上却毫无病容。
  “张志农利用纺织厂报废齿轮伪造提货单，”沈婉清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场，“
  赵梅负责将走私布料藏在缝纫铺，再栽赃给我！”
  她举起张泛黄的照片，“这是1973年，赵梅在机械厂仓库搬运走私布料的证据！”
  赵梅突然尖叫着站起来：“你伪造照片！”
  她挣脱搀扶，单腿跳上土台，却被沈婉清伸出的裁衣尺绊倒。
  老女人摔在证据堆里，怀里掉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未烧尽的假提货单，边缘的齿轮压痕与桌上的证物完全一致。
  “人赃并获！”
  公社书记一拍桌子，“赵梅包庇犯罪、伪造证据，立刻移送公安机关！”
  民兵上前时，赵梅突然抱住沈婉清的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婆婆！”
  “婆婆？”沈婉清冷笑，“张志农和张巧珍，你帮着隐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婆婆？”
  证书上赵梅的签名歪歪扭扭，与她平时纳鞋底的笔迹如出一辙。
  公审大会结束后，沈婉清在缝纫铺门口发现被砸碎的缝纫机。
  踏板上贴着纸条：“离婚可以，赔偿张家三千块！”
  珊珊气得直哭，沈婉清却蹲下身，在碎木片里找到半枚带机油的齿轮。
  和机械厂的走私零件一模一样。
  “赵梅还在搞鬼。”
  沈婉清擦掉齿轮上的泥污，“她想逼我拿出私房钱私了。”
  王大婶端来热粥，愤愤不平：“三千块？够买十台缝纫机了！”
  三日后，赵老四带着人抬着棺材堵在公社门口。
  “沈婉清逼死我堂姐！”
  赵梅躺在棺材里，脸上涂着锅底灰，“不赔钱就下葬！”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人开始动摇：“毕竟是夫妻一场......”
  沈婉清推着自行车过来，车筐里装着个木盒。
  “赔钱可以，”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张志农走私赚的外币，“这些钱够不够？不过得先问问公安局，私藏外币是什么罪。”
  沈婉清将木盒重重摔在棺材沿上，外币撞击的脆响惊飞了停在棺盖上的乌鸦。
  赵梅涂着锅底灰的脸抽搐一下，眼角的假血泪糊成黑泥：“这、这是张志农的血汗钱！”她的手指抠着棺木缝隙，露出藏在里面的红糖块。
  正是用来伪造吐血的道具。
  “血汗钱？”
  沈婉清抄起块美元钞票甩在赵梅脸上，“他用这些钱在县城买了三间瓦房，金屋藏娇！”
  她展开张房产契约，落款处张志农的签名还带着墨香，“赵阿姨，您帮着儿子藏私房钱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这个正牌儿媳？”
  围观村民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王大婶拨开人群，用纳鞋底的锥子挑起赵梅袖口：“瞧瞧这料子！的确良配金线，比婉清丫头穿得都好！”
  老女人的的确良衬衫被划破，露出里面绣着鸳鸯的红肚兜。
  那是用走私的杭绸做的。
  赵老四见状不妙，突然跪倒在地抱住沈婉清的腿：“好妹子，看在我堂姐断了腿的份上......”
  话没说完，沈婉清已经扯起他后颈的衣领，将人掼在棺材上：“她摔断腿时，你正往她床底塞红糖！”
  棺材盖被撞得翻开，露出底下垫着的新棉被。
  沈婉清冷笑一声，掀起被子。
  里面赫然藏着半箱伪造的提货单，每一张都印着歪斜的齿轮图案。
  “赵梅！你装死躺在棺材里，就是为了藏这些罪证？”
  赵梅发出绝望的尖叫，突然抓起棺木上的铁钉刺向沈婉清。
  千钧一发之际，白景延抄起药箱砸在她手腕上。
  铁钉掉在地上，惊得围观的孩子们四散奔逃。
  “赵阿姨，蓄意伤人可是大罪。”
  白景延的声音带着冷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厌恶。
  混乱中，公社书记带着民兵赶来。
  当他看到棺材里的假提货单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把赵梅和赵老四都带走！还有，去机械厂查封所有带齿轮压痕的设备！”
  沈婉清看着赵梅被抬上担架，老女人突然朝她啐出一口血水：“沈婉清！你不得好死......”
  那血水溅在沈婉清鞋面上，她却蹲下身，用手帕擦了擦。
  血水里混着未融化的红糖颗粒。
  三日后，县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赵梅因包庇罪、伪造证据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赵老四等人因聚众闹事被治安拘留。
  沈婉清拿着判决书来到店铺，却发现门板上用鸡血写着“杀人凶手”四个大字。
  “婉清姐，是赵家干的！”
  珊珊举着水盆要去擦，被沈婉清拦住。
  她摸了摸门板上的血迹，突然笑了：“正好，我还愁找不到他们的把柄。”
  她从抽屉里翻出个瓦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把这些煮水，泼在字上。”
  艾草水泼上去的瞬间，鸡血字迹竟显露出底下的铅笔痕——“张志农万岁”。
  “看见了吗？”
  沈婉清指着字痕，“他们用鸡血掩盖反革命标语，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消息传到赵家时，赵老四正在砸自家的锅。
  他爹拄着拐杖冲进来：“作孽啊！赶紧去公社认错！”
  爷俩儿连滚带爬来到公社，正撞见沈婉清在晒谷场给村民演示如何辨别伪造的提货单。
  “这种齿轮压痕，”
  沈婉清用锥子在布片上划出痕迹，“是用纺织厂报废的梳棉机齿轮刻的，真正的提货单压痕更深......”
  她抬头看见赵家父子，故意提高声调：“就像赵老四藏在炕洞里的那些假单子一样！”
  赵老四腿一软跪在地上，他爹当场气晕过去。
  沈婉清却不再理他们，转向围观的村民：“以后谁再收到带这种压痕的单子，直接送到公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