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苏曼

  赌场的烟雾尚未散去，苏永安的霰弹枪口抵在周志强下巴上。直播信号突然中断前的最后一帧画面，是周志强嘴角诡异的微笑。
  "快！去葡京赌场！"秦阳抓起车钥匙，却被霍文拦住。
  "来不及了。"霍文打开冷冻箱，里面是两支药剂，"这是最后两份解毒剂，但..."他指向标签上的分子式，"需要匹配血型。"
  苏半夏突然剧烈抽搐，监护仪上的心率变成一条直线。医生们冲进来实施抢救时，秦阳注意到她病号服口袋里露出的照片一角——那是张烧焦边的老照片，1985年永夏厂庆时的合影。
  "血型..."秦阳突然抢过照片，在背面找到一行褪色钢笔字："永平AB型，永安O型"。
  霍文脸色骤变："不对！当年体检报告明明..."
  刺耳的警报声中，电视突然恢复直播。画面里苏永安被五六个黑西装按在地上，周志强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既然观众都到齐了，不如看看这个？"
  他举起一张发黄的出生证明。镜头推近，秦阳的血液瞬间凝固——新生儿姓名栏写着"苏半夏"，而父亲姓名赫然是：
  苏永安
  "惊喜吗？"周志强用枪管敲了敲苏永安的头，"当年赵玲生的其实是..."
  "砰！"
  直播再次中断。这次是李英俊砸碎了电视屏幕："没时间了！两支药都得上！"
  护士突然惊呼："病人血型检测结果...是AB型！"
  病房门被猛地踹开。蔡安林浑身是血地跌进来："葡京赌场...是幌子...真的周志强在..."他的手指向窗外，“珠海横琴...罗斯柴尔德...的游艇..."
  霍文突然拔枪对准秦阳：”抱歉，我必须确保霍家清白。“他的枪口微微发颤，”两支药我都要带走。"
  "你试试看。"李英俊的霰弹枪顶在霍文后心。
  僵持间，苏半夏突然睁开眼。她的瞳孔扩散得可怕，却挣扎着指向冷冻箱："...混...合..."
  秦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抓起两支药剂，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将它们同时注入苏半夏的静脉。
  "你疯了！“霍文怒吼，”不同血型解毒剂混合会..."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医生们扑上去抢救时，秦阳的手机震动起来。
  秦阳按下阅读键，手机屏幕显示一条信息：
  【葡京赌场后门有录像带速取】
  李英俊立刻派人取回一盒JVC录像带。当插入病房电视的录像机时，雪花屏后出现周志强的身影——他站在游艇甲板上，背后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外国人，两人中间是那份烫金协议。
  "最终报价。"周志强的声音带着录像带特有的磁噪，"用梅花表换控制权，很划算吧？"
  画面最后三秒扫过船舱，模糊可见苏永安被锁在椅子上。录像日期显示是昨天，显然是专人坐快艇送到澳门的。
  暴雨拍打着窗户。
  秦阳看向病床，苏半夏的心率正在慢慢恢复。他取下脖子上的潮汕帮玉坠放在她掌心，转身时声音沙哑：
  "李队，准备快艇。"
  霍文突然拦住他："你知道那艘游艇的安保系统是谁设计的吗？"他亮出手机里的图纸，"那是我们公司做的。"
  李英俊检查弹匣的手顿了顿："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真正的霍孟寰，"霍文撕开衬衫，露出胸口的大片烧伤疤痕，"已经死在永夏厂那场大火里。"他的眼泪砸在地板上，"现在船上那个......是周志强找的替身。"
  秦阳不禁愕然：“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霍孟寰这个人并不存在。”
  霍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秦阳看得出来，霍氏集团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之间也是有秘密的。
  横琴岛以东二十海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白色游艇随着晨光浮现。秦阳的快艇关闭引擎，借着海浪声掩护靠近。耳机里传来李英俊的呼吸声："A组就位，左舷两名守卫配CZ75手枪。"
  秦阳摸了摸腋下的92式手枪——9毫米子弹，三十米内能击穿游艇的柚木舱壁。他对着夜视镜调整焦距，突然瞳孔紧缩：甲板阴影处有个反光点，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有埋伏！"他刚出声，子弹就擦着快艇边缘溅起水花。海警的巡逻艇立刻用探照灯扫射过来，游艇上顿时乱作一团。
  趁着混乱，秦阳跃上舷梯。消音手枪两发点射，放倒最近的黑西装保镖。
  主舱门突然打开。
  苏曼穿着修身旗袍站在吧台边，手里晃着半杯威士忌。此刻她妆容精致，唯有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显得异常朴素。
  "秦阳，"她用冰夹敲了敲杯沿，"我老公在底层货舱等你。"说着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铊中毒的症状。
  秦阳的枪口纹丝不动："周志强连自己老婆都下毒？"
  "夫妻本是同林鸟。"苏曼惨笑着拉开吧台的抽屉，露出里面带血渍的注射器，"他今早给我打的‘维生素’。"
  舱底突然传来打斗声。秦阳刚要行动，苏曼却按住他手腕：“游艇的自动巡航系统..."她快速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坐标，”十分钟后会撞向澳门友谊大桥。"
  当秦阳冲下楼梯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僵在原地：周志强正用枪顶着苏永安太阳穴，而角落里，"霍孟寰"的替身尸体旁散落着几份1985年的董事会纪要——每页签名处都盖着周志强私刻的霍氏公章。
  "终于来了。“周志强踢开脚边的保险箱，”这里装着瑞士银行的密钥，但密码..."他突然看向秦阳身后。
  苏曼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从旗袍盘扣里取出一枚老式U盘：“赵玲生前...寄给我的..."她嘴角不断涌出血沫，”永夏厂所有...真实账目..."
  周志强脸色骤变。他抬手就是一枪，苏曼应声倒地。几乎同时，秦阳的子弹贯穿了他持枪的手腕。
  海警的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周志强突然狂笑着按下手表某个按键——游艇引擎发出不正常的嗡鸣。
  秦阳扑向驾驶台，却在仪表盘上看到更可怕的东西：GPS定位显示，这艘船根本不在横琴海域，而是已经漂到公海！
  "惊喜吗？"周志强拖着流血的手腕后退，"你们登上的...是注册在巴拿马的..."
  话音未落，苏永安猛地用铁链勒住他脖子。
  最后的混乱中，秦阳抢到那个U盘。当他抱着重伤的苏曼跳上救援艇时，听见她在耳边气若游丝地说："密码是...半夏的生日..."
  身后，那艘白色游艇在朝阳中燃起大火。黑烟升腾处，白色游艇渐渐变小，最后在海里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