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选择

  祝卿安经常跟林慕干仗，很清楚他精通符术、咒法、阵法。
  结界就属于阵法的一种。
  她曾经亲眼见过林慕只用半炷香的功夫，就解开了一个宗门的护宗大阵。
  川望居这种几乎只能起到一个警示作用的小结界，根本拦不住他。
  “毕竟没得到你的允许，我私自进入被你打死怎么办？”林慕刷一下打开扇子，笑容灿烂洒脱，“祝卿安，我在等你的许可。”
  祝卿安没什么情绪，“哦，等着吧。”
  林慕：……
  “这种时候你不该客套一句，让我进去吗？”
  祝卿安头也不回地去了中庭的小花园。
  小花园四周挖了水渠，从后院的小瀑布引入水流，使得整个小花园都非常凉爽。
  祝卿安进入小花园的时候，明琅正好拉开回廊的门，给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通风。
  明琅选的是祝卿安隔壁的房间。
  “大师姐。”明琅露出温和的笑容。
  祝卿安微微颔首，走到花园中间坐着，开始修炼。
  明琅看着祝卿安，眼底划过几分艳羡，然后接着打扫卫生。
  虽然不知道地上那滩血迹是怎么回事，但是真的好难洗啊！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打扰祝卿安修炼，明琅则是每日做着洒扫弟子的活，做完了还会自己找事情干。
  林慕和楚铭每天都会来门口转悠一下，明琅知道他们是贵客，不敢怠慢，但是又不清楚祝卿安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每天友好地问候一下。
  一来二去，楚铭跟明琅就熟了。
  两个人看起来年纪相仿，而且都还没辟谷，所以楚铭就经常邀请明琅一起去清泽院吃饭，要么就送一些吃的过来。
  尉迟念每日过来都能看到他们两个在聊天，她还想找机会跟祝卿安增进一下感情，她想要修复灵根都要靠祝卿安了。
  可该死的林慕为什么一直都在！
  ……
  飞仙宗主看完拍卖会邀请函，又展开附带的拍卖图录，突然想起来，宋屿已经告假很多天了。
  公事办多了，累了想休息都是人之常情，他也不是会压榨人的奴隶主。
  就是宋屿从未因为私事告假这么久，甚至连他的手头的事情都转交给别人去做，实在太不寻常。
  就算是闭关，他也会提前说一声，不至于半字不提。
  飞仙宗主没有犹豫，拿着邀请函和拍卖图录去找宋屿。
  一进院门，飞仙宗主就感受到一股不稳定的气息，源头就在宋屿的房间。
  飞仙宗主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正好看到宋屿喷出一口鲜血，灵力暴乱。
  顾不上其他，连忙上前帮宋屿稳定灵力。
  片刻后，宋屿逐渐恢复意识，看到眼前的男人，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师尊，您怎么来了？”
  “看你告假太久，来看望一下，”飞仙宗主打量着宋屿，“你元神受损了？谁干的？”
  “是弟子急于求成，在修炼上出了岔子导致的，”宋屿眼睑低垂，以防师尊看穿他眼底的心虚，“多亏师尊来得及时，否则弟子……不堪设想。”
  “是不是整日里跟祝卿安在一起，压力太大了，”飞仙宗主看着他颔首低眉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来肌肉紧绷的触感，“你也是难得一见的单灵根天分，在同辈中也绝对是佼佼者，何须跟祝卿安那样稀世罕见的妖孽对比。”
  “宋屿，不要为难自己。”
  宋屿没敢抬头，错过了飞仙宗主眼底的深意，只当他确实误会了，于是顺水推舟说下去，“是弟子的错，弟子近日有些浮躁了。”
  飞仙宗主拿出两颗丹药给他，“这一颗丹药能修复元神，这一颗能助你尽快突破至元婴，你要选哪一个？”
  元神受损不像身体受伤，养一养就能养好。
  元神修复就跟金丹修复一样，金丹是修士到达金丹期后，不断压缩灵力后凝结出的珠子。
  珠子受损后，就需要大量的灵力填补破损，直到金丹能稳定运转。
  同理，元神修复需要修炼魂力，来增强元神，使元神逐渐恢复充盈的状态。
  但魂力修炼之法早已失传，现在的修士只能依靠境界突破时的雷劫，来淬炼元神，使元神更加强大。
  修复元神的丹方虽然大部分都流传了下来，但炼制门槛相当高，因此每一颗丹药都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宋屿心下一阵感动，没想到师尊居然会毫不犹豫给他这么珍贵的东西，“弟子选择，破境。”
  宋屿年纪比祝卿安大，修炼也更早，虽然两人同为金丹后期，但宋屿积累的灵力要比祝卿安多。
  当初祝卿安刚开始修炼时，他就已经是金丹初期。
  等他修炼到金丹后期时，祝卿安也突破了金丹初期。
  后来，他灵力逐渐累积触碰到瓶颈，却迟迟无法突破，灵力只能越累越多。
  在此期间，祝卿安的修为也追了上来，与他齐平。
  现在，有一个能突破瓶颈的选择摆在他面前，他没理由不选。
  飞仙宗主没什么情绪波动，都在预料之内。
  他当年收宋屿为徒，看上的可不是他的修炼天赋。
  “这两颗丹药你都拿着，近日你都不用去理事堂处理文书了，等伤好了再回来。”
  “弟子，多谢师尊。”
  又是林慕被拒之川望居门外的一天，楚铭跟明琅道别回了清泽院。
  楚铭一进门，就见桌上散着三枚铜钱，林慕摸着下巴，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在算什么？”
  “算我和祝卿安的姻缘。”
  “……”
  他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
  ……
  中庭花园里，种在水渠旁的莹白水仙散发着荧光。
  祝卿安缓缓睁开眼，不错，再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到筑基中期，距离她再次结丹也不远了。
  嘭——
  重物砸到地板的声音突然传来，是明琅的房间。
  祝卿安起身去开门，就见明琅神色痛苦地倒在地上，一旁还有一个系着红绳的白瓷瓶，瓶塞不知滚到哪里去了，里面的药丸全洒了出来。
  祝卿安捡起一粒药丸闻了闻，有毒。
  这一瓶大概都是毒丹。
  祝卿安塞了一颗毒丹到明琅嘴里，又就着茶壶直接给她嘴里倒水，直到她把毒丹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