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神秘老者

  “住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如同一口古钟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被直接敲响。
  客厅里原本狂暴肆虐的能量瞬间一滞。
  正欲催动玉符，脸上满是狰狞的季华，动作猛然僵住。
  他举在半空的手臂，连同那枚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玉符，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他霍然转身，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骇，厉声喝道：“谁？！”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客厅最深处的阴影里，一道身影缓缓踱步而出。
  来人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头发花白，面容清癯，沟壑纵横，手中拄着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杖。
  他就像是任何一个公园里清晨锻炼的普通老者，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强者气息。
  然而，他一出现，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那种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如山的压迫感，让季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远比他自己催动玉符时的威势要恐怖百倍。
  “青云门的镇山玉符，可不是给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小辈，如此糟蹋的。”
  老者开口了，声音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季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剧变。
  “你……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青云门？！”
  季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与颤抖。
  他手中的玉符，此刻仿佛不再是他的护身法宝，反而变成了一块滚烫的烙铁。
  老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伸出那只如同枯槁树枝般的右手，对着季华的方向，虚虚一招。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季华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甚至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的柔和吸力传来。
  他紧握着玉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那枚玉符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是见到了主人的雀跃欢呼，自行脱手飞出，划过一道温润的弧线，稳稳地落入老者的掌中。
  “这……”
  季华骇然失色，浑身冰冷。
  他从头到尾，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摄物？
  不，这比隔空摄物要高明太多了。
  老者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符，浑浊的目光扫过一旁已经彻底吓傻，瘫软在地的王德发和吴清明。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最终落在了那个被炽烈红光包裹，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陆雪晴身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
  “凤凰血脉，百年难遇。可惜，可惜了。”
  “用如此霸道的方式强行使其觉醒，无异于饮鸩止渴，九死一生。”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张航，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星辰流转，洞悉一切。
  “你们暗眼会，为了试探这卧龙居的深浅，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张航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紧紧扶着怀中摇摇欲坠，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陆雪晴，沉声问道：“前辈是？”
  “一个路过的老头子罢了。”
  玄老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张航，带着一丝探究与怀念。
  “不过，这卧龙居的气息，倒是熟悉得很。”
  “看来，故人之后，也还算争气，没有辱没了这方宝地。”
  陆雪晴身上的红光愈发炽盛，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痛苦的呻吟声从她喉咙深处溢出，让她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张航……我好难受……好烫……”
  “雪晴！”
  张航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她体内的凤凰之力已经彻底失控，再不加以引导封印，三分钟内，心脉就会被焚毁，到那时，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玄老缓缓说道，给出了一个残酷的倒计时。
  张冰茹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那前辈，求求您，您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玄老看了张冰茹一眼，微微点头。
  “老夫可以布下‘锁凤阵’，暂时封印她体内暴走的力量，强行压制住觉醒的进程。”
  “不过……”
  他看向张航，神情变得严肃。
  “需要你的全力配合，以及此地的地脉之气。”
  “地脉之气？”
  张航一怔。
  “卧龙居之所以是卧龙居，可不仅仅是因为名字好听。”
  玄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地乃是千年难寻的龙脉汇聚之所，地底深处，蕴藏着至纯的生气。也只有借此生气，才能调和凤凰之力的刚猛炽烈。”
  “我需要做什么？”
  张航毫不犹豫地问道，眼神无比坚定。
  “将你体内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渡入她的体内，作为引导和屏障，护住她的心脉。”
  “老夫会亲自布阵，引动地脉之力作为辅助。”
  玄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你与她的力量会直接碰撞。稍有不慎，你们二人都会被狂暴的凤凰之力反噬，下场只有一个。”
  “形神俱灭。”
  一直被彻底无视的季华，此刻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戾。
  他被夺走了最强的依仗，任务彻底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不如拼死一搏！
  他猛地从地上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如墨，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短刃，如同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直刺玄老后心！
  “老东西，少管闲事，给我去死！”
  “聒噪。”
  玄老甚至连头都未回，只是反手随意地一挥。
  没有劲风，没有声响。
  他身后的空间，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扭曲。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季华的身体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以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墙壁龟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他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手中的短刃也摔落在地，寸寸断裂。
  他挣扎了几下，头一歪，便彻底昏死过去。
  王德发和吴清明看得目瞪口呆，浑身抖如筛糠。
  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实力简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畴，深不可测。
  张航看着墙角昏迷不醒的季华，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玄老：“前辈，这……”
  “跳梁小丑，不必在意。”
  玄老淡淡道，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先救人要紧。你准备好了吗？”
  “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路。”
  张航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陆雪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和愈发紊乱的气息。
  “雪晴，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雪晴已经说不出话，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对张航毫无保留的信任。
  “好。”
  张航抬头看向玄老，眼神决绝。
  “前辈，开始吧。”
  玄老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顿。
  “咚！”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敲击在大地的脉搏之上。
  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吟诵着古老而晦涩的音节。
  随着他的吟诵，客厅光洁的地板上，竟开始凭空浮现出一条条淡金色的神秘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一般，在地面上飞速游走，彼此交织，迅速构成一个玄奥而复杂的法阵图案，将张航和陆雪晴两人，笼罩在了最中心。
  一股精纯而磅礴的生气，肉眼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地底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
  整个卧龙居，仿佛在这一刻都活了过来。
  “就是现在！”
  玄老低喝一声，双目精光暴射。
  “凝神静气，引动你的力量，护住她的心脉！快！”
  张航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依言而行。
  他体内的金色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如同开闸的洪流，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汹涌地涌向陆雪晴的体内。